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身体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必须活下去……
我将手中的太刀拔出,对准男人毫无防备的身躯砍去。
这是我最拿手的拔刀术。
我感受到血液喷涌而出。
与砍草编人偶时不一样的感觉透过刀传达到了全身。
温热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淋了我一身,使我不由得停止动作。
我砍了人。是血,是人血。
「咕哇————」
男人惨叫倒地,最后剩下的一个人则是——
「就算只有小丫头,我也要带着她们一起死。」
他立刻冲向力丸抱着的两人。
我见状使出了之前一直对着榻榻米或草编人偶重复练习的技巧。
完全是出于本能。
先收刀入鞘,然后摆出架势往前冲。
【鹿岛神道流,秘技一之太刀·雷鸣】
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刀术,这是开山祖师·冢原卜传发明的招式。
鹿岛神道流的秘技一之太刀只传给了极少数人。
在使出这个招式的刹那间,男人从腰身被断成上下两截。
一旦被这招终极拔刀术砍中,便会轻易斩断人的躯干。
我砍下去了。
我杀了人。
我腿软跪倒在地,然后就没了之后的记忆。
◇ ◆ ◇ ◆ ◇
我正裹着棉被,浑身发抖地迎接朝阳。
朝阳一如既往地到来,夏日的阳光强而有力地照进房间。
说来奇怪,我觉得阳光比平时更加耀眼。
天气很热,我却裹在棉被里,汗流浃背地瑟瑟发抖。
手上和身上都没有沾染血迹。
我知道有人帮我洗干净,并且换过了衣服。
我握着双手,借由从棉被缝隙透入的阳光注视着自己的手。
然后继续不停发抖。
那种砍人的感觉,砍入皮肤、脂肪、肉还有骨头的感觉似乎怎么也甩不开。
闻到的血腥气味和人体内脏的气味仿佛在鼻间萦绕不去。
砍了人,我杀了人。
我心里很清楚,那是保护姊妹俩和力丸的正当防卫手段。
也知道那是平成时代的价值观所不容许的。
但还是很可怕,令人感到恐惧。
是我,令人感到恐惧。
(轻轻推开)
这时,我听见了纸门拉开的声音。
我把手缩回并紧抓住被子,将身体缩成一团。
是阿江?还是阿初?
我感受到一只小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舔舔妖怪,身体不舒服吗?」
我听到了阿江担心的询问声。
「阿江,今天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阿初的声音也很温柔。
「好的,初姊姊大人。以后再一起玩喔,舔舔妖怪。」
「黑坂大人,谢谢您保护了我们。」
阿初这么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两个女孩子和平常一样的态度让我感到很惊讶。
昨天遇到了那么可怕的事,她们都不在意吗?
对她们来说,那种事是家常便饭吗?
没过多久,我又听见了纸门拉开的声音。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回来了?
接着,我看到一只脚靠近我面前。
那是比我平常看到的脚还大了一点的脚。
总之不是阿江跟阿初的脚。
「听说黑坂大人非常喜欢舔别人的脚,我就勉为其难地让您舔吧。」
不不,我才不是非常喜欢,只是恶作剧而已。
我从棉被中露出脸,发现是茶茶。
「您不舔吗?」
不舔也很让人火大,所以我舔了一下。
不对,应该说是上上下下舔来舔去,舔得整只脚湿答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