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一条线。
接着在那条线上画个叉记号,另外画了一条支线。
「把这条线当作我所知道的时代,或者该说是时光流动、时间之河的流逝。」
我停下手,朝织田信长的脸瞥了一眼,只见他正认真地看着我所画的线。
「好,接着说。」
我有点担心他能不能听懂,但也只能继续讲下去。
「假设这个叉记号是本能寺之变,那么织田信长存活的时间线……啊!对不起,居然直呼您的名字,真的很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我一边说明,一边怕得浑身发抖。
「无妨,快接着说下去。」
背后都因为冷汗而湿透了。
「是。那么,这条分岔线的未来就和我存在的未来不同。如此一来,应该相遇的人就不会相遇,不该相遇的人就会相遇,而我的父母、祖父母和祖先们也不会相遇,所以我就不会出生。这么说您明白吗?」
时间悖论,就连正在解释的我都愈来愈搞不懂了。
感觉和「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这个哲学问题很相似。
「那么,不就是你独自从这一条线转移到了这一条线吗?一条小鱼跳出了大河的水流,转移到隔壁的另一条河。不对,或者说是被鱼鹰给吞下去,再吐进另一条河川。总之就是借由某种力量从大河转移到支流了,你看这样解释如何?」
织田信长说完在线上画了个小圆圈,然后画上箭头。
嗯?居然比我更了解时间悖论?
时间悖论原本就是一种假设,难以证明其真伪。
既然这样,有复数时间线存在的理论说不定也说得通。
至于我,只是碰巧掉入另一条时间线。
认为有一条小鱼从大河水流误入支流,这么想也很合理。
原来的大河依然存在且继续流动。
只有我从那条时间线消失了。
这么一来,便存在了发生本能寺之变的时间线,还有我阻碍了它发生的时间线。
我回得了家吗?能够在两条河川之间往来吗?若是可以,那就是时空旅行了。
「还真是来了个有趣的小子。哈哈哈哈哈哈!我把你的行李还给你。」
他一说完,我的背包就回到了我手中。
我自然开始检查背包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被推回来的旅游情报杂志《RARABU》。
手帕。
面纸。
钱包。
毕业旅行指南。
喜欢的钥匙圈。
太阳能充电型行动电源。
还有耐冲击型手机。
连接手机的耳机。
我的手机并不是有苹果标志的那一款。
我更偏爱在工地工作的人爱用的那种耐摔耐撞型手机。
它是美国制的,军方也有在使用,机身非常坚固耐用。
问我为什么?只是因为不想摔坏罢了。
它的造型有些粗犷,相机性能也算不上特别好。
不过,那种阳刚的外型对男人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
「喔,有了有了,就是这个,先来打个电话……」
我打开了为了参观大观音菩萨像而进入佛堂时关掉的手机电源,不过这里当然接收不到电波。
在内心某个角落,我仍然怀疑自己留在平成时代。
以为这是某种大规模的整人节目。
猜想这大概是年末年初的特别节目拍摄现场吧?
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认为最后会有个艺人拿着「整人成功」的牌子跑出来。
然而,这一丝希望也被无法通话的手机断绝了。
这下就能肯定了。可说是最后的确认吧——我确实穿越了时空。
我已经接受了现实。穿越到本能寺之变的时间点,然后拯救了织田信长,而且正在和他本人面对面说话。
眼前的织田信长满脸诧异地问:
「你拿着奇怪的板子贴在耳边,那是在做什么?」
织田信长非常好奇。
我看起来一定很怪吧。
我没办法对不知道电话是什么的人解释这种可疑的行动。
如果告诉他我是拿着盛鱼板的木板抵着耳朵,看起来大概挺像的。嗅?不过木板型的鱼板应该也是战国时代以后才出现的。
「这个……我不晓得您能不能理解。」
听我这么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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