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的黄都降下了大雨。
位于西外城的这条街区的煤气灯光稀稀落落,不像黄都中央区那样热闹。
但是擦身之祸库瑟却听到了远处传来宛如庆典般的喧嚣声。
「光。该死,是光。那里不是烧起来了吗!基其塔•索奇!」
他对着无线电的通讯对象大吼。第一个通知他这起事件的,是与他有着合作关系,第一千零一只的基其塔•索奇。
然而库瑟心想:这次又晚了一步,一定来不及了。
『冷静下来。那只是为数众多的「日之大树」成员的提灯和马车的灯光。我们这边设置的监视员没有传来放火的报告。』
「孩子们……孩子们现在可是睡在那里喔!看管那边的奈吉已经不在了,整个晚上都没会人看守!」
──这天夜里,「日之大树」大举动员,占据了济贫院。
透过基其塔•索奇的联络,得知异状的库瑟立刻奔向济贫院。然而不只是在第三战中身受重伤的欧索涅兹玛,受到二十九官监视的基其塔•索奇应该也无法为了这起事件而直接行动。
『……库瑟阁下。如果状况紧急,我将派出这边的小鬼部队,排除「日之大树」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对方的人数就是这么多。若他们发现有整群部队的小鬼展开攻击,我认为很可能会更加煽动集团性的激动情绪。如果以我方自行协助维持治安为借口,当作给黄都的交代……可能会说不太过去。而且即使压制了现场,可能也无法保障人质的安全。』
「……基其塔•索奇。我啊……嘿嘿,可是杀了诺非鲁特耶。我不惜做到那个地步……也要打赢这场六合御览,帮助『教团』。这是真的。」
『我明白。然而这只是事实的陈述,库瑟阁下能做到多少贡献又是另外一回事。库瑟阁下的目的应该不是排除这些敌人,而是确保人质的安全吧。请你冷静。』
「不,不。我不是在责怪你。」
库瑟空虚地笑着。这是对现在攻击自己的讽刺的自嘲。
「如果是诺非鲁特……一定会立刻调动军队。为了帮助『教团』,那家伙已经变得很了不起了。那么我……我所做的这些事算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诺非鲁特在第八战之前都不会回来了。黄都处理『教团』相关事务的作法,应该会和之前一样。』
「我……明明和那家伙是朋友。该怎么数数字也是他教我的。那家伙,那家伙有着很厉害的才能。可是……」
他曾经有过好几位伙伴。优秀的人,聪明的人,强悍的人。
所有人都一起被「真正的魔王」的时代碾碎,再也回不来。
只有库瑟一个人如今成了修罗。
『我方会继续监视。如果出现什么好机会,我方会立刻尝试救援。有异常状况就立刻回报吧……还有,库瑟阁下,我要向你道歉。』
「……嘿嘿。道什么歉。」
『我的作战太无情了。包含我在内,这个阵营的所有人都是棋子。但也是活生生的棋子。就算库瑟阁下自告奋勇,我仍然不该让你亲手杀害朋友。』
「……没关系啦。」
只要生于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话语。
人们承受着自己的痛苦,盼望这个世界上有某种邪恶可以怪罪。那是一种幼稚的愿望。
──或许就是因为那样的愿望,使『真正的魔王』得以诞生。
「我要过去。」
库瑟放弃了。就像库诺蒂死去的那天,就像罗泽鲁哈死去的那天。
『……请不要放弃,库瑟阁下。若是库瑟阁下进行战斗──』
「呐,基其塔•索奇。你不觉得,也许……也许我也可以与人对话吗?不是杀人或被杀……而是……」
只要擦身之祸库瑟进行战斗,就一定会在该地造成死亡。
所以他才会携带大盾。避免他的敌人被杀。
「……而是那种魔法般的行为。」
从教会里传来了钟声。告知一天结束的钟声。
黑衣刺客冲进了亮光之中。
哪怕是前方的未来只有一片黑暗。
◆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擦身之祸库瑟,叼着短短香菸的翼剑吉萨吐了口烟。
「──唷,你来得很匆忙呢。杀手先生。」
吉萨坐在礼拜堂门口的阶梯上。周围还站着大批的「日之大树」成员。若想进入济贫院,就必须穿过这个阶梯,穿过挤得密密麻麻的「日之大树」暴徒才行。
在教会传出的钟声底下,暴徒们在刺眼的光芒中吵吵闹闹。宛如一场庆典。
「……抱歉,大叔我这就投降啦。」
库瑟带着轻浮的笑容,举起了双手。
「去死吧。」
那种态度似乎惹恼了吉萨。
「现在就给我死在这里。是你杀了吉夫拉托吧?所以被『日之大树』……被我们所有人宰掉也是理所当然吧。不对吗?我有说错吗?为什么偏偏就只有杀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