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弱得令人傻眼的师父。
既没办法以刀身弹开步枪子弹,也没办法将剑刃插入奔驰中的装甲车。甚至连单纯享受战斗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只会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从来没派上用场过。
令人感到奇异的是,即使他如此弱小,却仍然相信以刀战斗这种事。
在那之后,柳生冢严活不过两年,理所当然似地死了。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宗次朗才会来到这个异世界。
◆
「──是尸体。」
欧索涅兹玛如此说道。那是听起来像好几种声音混合而成的混兽特有嗓音。
「就只是蛋白质的集合体。不具任何意义。」
宗次朗和刚才一样,没有挥刀攻击。但是,状况已经不同了。
「停下来。」
宗次朗低声说着。企图制止正要割断自己动脉的那只手。以自己的意志,以自己的肉体。
这里有个决定性的不同。现在的他与刚才在战斗时不知恐惧的自己不一样了。
欧索涅兹玛很清楚。魔王的手上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一丁点「真正的魔王」在过去所造成的那种影响力。
那只是单纯的尸体──就算像欧索涅兹玛那样把它接上自己的身体,也只需要经过被连续几个大月的恶梦逼疯,不断杀死自己的「那种程度的过程」,就能习惯了。
那不过是不再具备异常性的普通少女尸体。
那是她活着时才会存在的恐惧。如今的欧索涅兹玛已经理解这点。
……然而。这个绝招对首次目击的人而言──
「……哈、哈……!」
黏腻的汗水不停地从宗次朗的全身滴下。
他在「彼端」的大地砍过了所有能砍的物体。所以理解了一点。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手指有没有握着剑。
(我……我已经──)
他看着少女的手臂。
就只是如此──敌人还是原本的样子,敌我双方的技术与力量并没有因此改变。
(没办法砍死这家伙了……)
虽然只是擦过去而已,他还是遭到对方的身体撞上。应该有哪根骨头裂开了吧。
宗次朗注视着从自己的左手臂源源不绝流出的血。拔出来的手术刀落在地面上。得用它割开自己的喉咙才行。不对,用手中握的剑来割会比较快。
他必须这么做。好可怕。因为太可怕了,让整个思考都陷入一片混乱。
因为那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直视,不能理解,没有胜算的东西。
「我,要,砍了喔。」
手上传来切开肉的触感。他正在割开自己侧边腹部的肉。
「哈──哈──」
「精神性发汗。你的手背上正在出汗喔。」
欧索涅兹玛没有攻击,而是吊人胃口似地慢慢说着。
「你就继续注意着自己有没有握好剑吧。调整呼吸,将意识集中在手上。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生死。千万别放手喔……千万要记好了。」
大地如同火药引爆般爆炸。欧索涅兹玛再次展开突击。
「啊啊啊啊啊啊!」
宗次朗放声大吼,摆出备战姿势,确实地对准了从正面直扑而来的欧索涅兹玛。
他摆得出备战姿势。绝对不坏的魔剑将在对方碰到自己之前砍中它。
他砍得下去。在宗次朗钝化的认知之中,那是确切的事实。
砍得下去。还剩三步。可怕。砍得下去。还剩两步。
可怕。砍不下去。
好可怕。
「……!」
沙尘飞舞。宗次朗趴着摆出蟾蜍般的姿势,从欧索涅兹玛的底下滑过去。
那是在欧索涅兹玛碰到他之前的短短一步距离内,才会在其脚下出现的狭小空间。他钻进了「魔王之手」在物理上无法碰触到的腹部侧边。
在那个位置的话──
「呀……啊!」
剑光一闪。欧索涅兹玛的躯干在宗次朗的头上被砍成两半。
虽然身体被切开,欧索涅兹玛的前半块身体却低声说着:
「太慢了。」
宗次朗自己也明白。刚才那招速度很慢,太慢了。恐惧破坏他的剑术,他没有砍下去。欧索涅兹玛是自行切断了身体。
「太慢喽,宗次朗。」
欧索涅兹玛只靠前半块身体独立行动。
宗次朗翻转身躯,将欧索涅兹玛的前半块身体纳入眼中。欧索涅兹玛以放射状伸展手臂,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