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脏。左眼与胸口。喉咙。以超高速袭击右小腿。右掌、右肘、右前臂与左侧腹。
「唔……!你有完没完啊?」
它的每一击都有着必杀的威力。而且欧索涅兹玛一点也没有疲累的样子,一直保持对自己有利的距离,不断朝对方洒出武器之雨。
「怎么啦,宗次朗。」
暴风雨不断直扑而来。虽然和军队的包围射击很相似,不过其威力与单纯的子弹或箭矢不在同一个次元。宗次朗不断以夸张的速度挥剑,让剑身不只是一条线,而是形成了面。宗次朗仍然还活着。
「──你不想在剑的距离内战斗吗?」
「很啰嗦耶。」
「『你很想砍我吧』。以你的身体能力,要突破这点程度的弹雨应该是做得到的。」
观赏这场对决的大部分观众都不会知道那是多么的异常。但是,如此令人极为费解的状况就是发生了。
柳之剑宗次朗被逼到剧场庭园的墙壁边进行守势。
剑与投掷的射程差距。体格与身体能力的差距。身为「客人」的他看起来简直就像屈服于那种一般的常理。
「啊……可恶,照老样子做吧……」
他深吸一口气,再吐了出来。
银色的光线穿过身边,他闪过了攻击。
宗次朗朝背后的墙壁一踢,向斜上方跳起。
宛如无数炮台的手臂对准了位于半空中的宗次朗。手术刀。二连、三连。宗次朗挥刀弹开攻击。而欧索涅兹玛虽然采取攻击行动,它的那八只兽脚仍然是自由的。当宗次朗的身体跳到空中的期间,它可以重新拉开距离。不过。
「……!」
金属刃深深地嵌入八只脚的其中一只,不是宗次朗的剑。
「你把手术刀──」
紧接着,欧索涅兹玛下肢的膝盖、大腿根部,全都被手术刀刺中。
宗次朗跃向空中,引诱它连续投掷手术刀。目的是让「被弹回去」的手术刀从欧索涅兹玛的头上落下。
即使不必亲手拿着,仍然能将刀剑置于其支配之下。超脱世界常理的剑豪。
「你的性命。」
就在反弹的手术刀阻止欧索涅兹玛行动的那个刹那,宗次朗已欺入怀中。
在未达投掷射程的内侧。他以拔刀出鞘的姿势逼近其脖颈。
「我就收下──」
接着,来自极近距离的冲撞与其擦身而过。让他整个人被撞飞。
他应该可以砍出必杀的一击才对。
明明是绝佳的机会,宗次朗却「什么也没做」。
只见宗次朗撞上剧场庭园的地面弹了起来,难堪地倒卧在地。
「咳、嘎……」
他挨了骇人的沉重一击。那记冲撞原本该能避开才对。
然而他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胁,让他确信自己宁可承受那道攻击。
宗次朗闪过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东西」。
……威胁。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从最早挥空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有地方不对劲。)
宗次朗一边尝试起身,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臂。
上面插着手术刀。这个位置并没有受到欧索涅兹玛的攻击。
(怎么回事。)
宗次朗受伤了。
(是谁插的?)
某个人。某个人的手正打算割开宗次朗的动脉。
(是我。)
那个某人的手,就是宗次朗的其中一只手。
「……这是什么。喂,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里有个恐怖的东西。
前方。宗次朗看到了自己想避开的是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欧索涅兹玛的背上就只剩下一只手。
那只手慢慢滑入其体内的黑暗,消失了。
从欧索涅兹玛体内伸出的无数手臂全都是惨白的尸体,以肌腱或金线改造与补强后,精巧地将不同种族的肌肉缝合而成。
唯有那只不同。
虽然只瞥见了一眼,他仍然认为那是一只非常美丽的手臂。
柳之剑宗次朗是这么想的:好可怕。
为什么必杀的剑豪没有在挥出第一剑时就砍下对战对手的头部呢。
为什么他会一味维持守势抵挡攻击,等待反击的机会到来呢。
为什么,柳之剑宗次朗一步也动不了,只能伤害着自己呢。
「……那是,什么?」
善变的欧索涅兹玛是以最优秀的生物素材组成身体的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