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多就是三百m。你有办法活捉对方吗,宗次朗?」
「姑且试试。毕竟我也不是杀人狂啊。但只要一靠近对方就会引爆,这很麻烦耶。」
「尽量试试看。我想把人捉回去。」
「我没办法担保喔。」
宗次朗以剑轻敲两次肩膀,再次冲了出去。其速度迅如疾风。
无论那是多么难以对付的目标,宗次朗都会毫不犹豫地挥剑。他的背影瞬间远去。
「──敌人。」
悠诺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
「会不会早就知道宗次朗是我们的保镖了。」
「怎么说。」
「狙击手已经做好自爆的准备。代表他们一定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立刻遭到『反击』。发动包围的明明是对方……却在被靠近的时候自爆。简直就像他们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但是,欧卡夫那边如果早就知道柳之剑宗次朗的存在,应该根本就不会认为这场袭击能成功吧。我认为那和在我们前往会谈的途中切断退路,设置狙击手的周延安排对不上。」
「是的,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抱歉问个失礼的问题,使者先生,有其他人可以『代替』您吗?」
真的是很失礼的问题。悠诺把话说出口后才有所自觉。
「……代替?」
「如果使者先生真的是哈迪大人阵营里无可取代,具有让对方不惜付出如此牺牲也要暗杀的人物──他们或许会赌上些微的可能性发动突袭。但若是并非如此……那个,我觉得这场行动对欧卡夫方根本没有好处。」
「你──」
使者稍微挑起眉毛,看着悠诺的脸。
「很有战争的直觉喔。没有错,这场攻击除了军事挑衅以外无法期待什么效果。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到这点的女孩子很少见呢。」
「……因为我一直待在比军队更恐怖的东西旁边。」
但无论如何,除了柳之剑宗次朗,悠诺他们没有其他突破这场包围的手段。
在他回到这里确保状况安全之前,悠诺等人都无法行动。
「不过,知道我们准备参加战后谈判会议,还能取得移动路线的人相当有限。这也是事实。考虑到这点,除了欧卡夫自由都市以外,袭击者不可能是其他势力。然而──」
「啊。」
悠诺轻轻地哀号一声。有另一辆马车准备驶入他们所躲藏的巷子,却被狙击的弹雨打到翻车。那大概是与双方毫无关系的民用马车。
她一眼瞥见客车里有小孩子。
「……」
使者按住情不自禁打算冲出去的悠诺肩膀。
「你出去就会死喔,悠诺。先等宗次朗回来吧。」
「宗……宗次朗才不会救他们!」
柳之剑宗次朗不是只知道砍人的恶鬼。悠诺很清楚这点。他还是有他那种有如道义的概念,所以才会尽责地保护悠诺与哈迪的使者。
然而他不会怜悯失去的性命。
与己无关之人,自愿送死的人,又或是值得与他一战的强者。
无论面对何者的死亡,他大概都会说出「死了就死了」这种话吧。
(我不一样!)
悠诺冲出木箱的掩护。并不是她鼓起了勇气,只是自从拿冈被摧毁之后就一直存在的自暴自弃心理让她固执地想做出反抗。
(鸟枪(musket)的装弹时间虽然会根据型号有所不同,但都比弓箭还久!如果敌人的目标是负责谈判的使者,就不会优先狙击只是陪侍的我!宗次朗已经接近狙击手,对方可能没有狙击第二个人的时间了!)
悠诺的脑中闪过好几个说服自己的借口,但每一个都没有确切的根据。
她攀着翻倒的马车,以鞋跟踢破车门窗户的玻璃。那是无暇顾及形象的拼命行动。
「快点出来!」
一只小小的手握住了悠诺伸出的手。
「──你就是远方钩爪的悠诺吧。」
「……!」
车里的小孩穿着黑色的高级服饰。而他的头发则是接近灰色的白发。
少年在翻倒的车内抬头望着悠诺,平静地说道:
「谢谢。我叫逆理的广人。」
「『灰发……小孩』……!」
「由于过了会谈的预定时间你们都还没出现,所以我就去找你们。真抱歉我来不及察觉到危机。」
欧卡夫自由都市的幕后黑手,逆理的广人就在这里。
悠诺还来不及思考这件事的意义,子弹击中物体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她甩动头发往回一望,就看到小鬼车夫正举着以树脂类材质制造的盾牌。在被子弹打碎的盾牌断面里,看得到纤维织物般的构造。
「我先直接说了。我方打算在这场攻击中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