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很好玩喔。」
他的话中没有虚假。米吉亚鲁并不是怀疑骇人的托洛亚能否获胜。
那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想看看无敌的黏兽变成那种德性的模样。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米吉亚鲁的情感培养期是与年纪有段距离的长辈度过。如今十六岁的他仍比实际年龄还孩子气,已经改不掉那种幼稚的言行举止了。
「那个~呃,我觉得不要那样做比较好喔……」
「为什么?话说回来……库薇儿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
两人身处的立场应该是犯规者与目击者,态度却截然相反。至少米吉亚鲁不认为被她目击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库薇儿的性格一看就能知道,她不是执著于权力欲的人物,应该不会拘泥于赛阿诺瀑的胜利才对。
「咦……?奇怪?不、不是有说过陷阱或偷袭都是允许的吗?有什么,那个……好奇怪的呢……?」
「……」
他知道自己算错了一点。
一道「哐」的沉重声音响起。
米吉亚鲁这才注意到库薇儿带著武器。也就是说她打从一开始就考虑到这种可能性,才会来到这里。
足以将重装骑兵连同马匹一起砍成两半的厚重斧刃在石地板上闪烁著光芒。那是一支凭普通女性的力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运用的巨大银色长柄战斧。
(插图015)
「呃,那、那就是说。我动手也没关系的意思吧……」
「……库薇儿妹妹~算了吧~」
米吉亚鲁似笑非笑地拿出看起来像以丝线绑住砝码的武器。
他以两根指头捻著武器,开始以极短的半径回转起来。
「二十九官之间……不可以打架啦。」
他有著不会畏惧的才能。这是他充分理解双方战力差距所做出的发言。
虽然米吉亚鲁在二十九官之中处于例外的位置,但库薇儿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个例外。
夜风吹起,库薇儿那长长的浏海随风飘扬,有一瞬间露出她的半边眼睛。
又大又圆的虹膜绽放银色的光芒。
……她和其他二十九官同样是人类。至少在外表与户籍上是如此。
「啊……米、米吉亚鲁。那个……难道说……你以为我们都是二十九官,所以不会被杀吗?真让人伤脑筋呢……」
「啊?你……你在说什么?」
库薇儿此刻的语气依然软弱无力。但是微弱的话音中,她两手握住战斧勾勒出一条犀利的轨道,瞬间摆出武器朝上的姿态。
米吉亚鲁退了一步。既然已经与她为敌,干扰行动的成功机率就等同于零。
前额被浏海盖住的她露出腼腆的笑容。
「……嘿嘿……骗你的。开个小玩笑。」
第十将,蜡花的库薇儿。
在除了绝对的罗斯库雷伊之外的黄都二十九官中,她被视为拥有最强的个人战力。
「我不会杀死你啦。」
◆
宣告六合御览的第一场战斗,将在正午时分进行。
工匠与商人在那天都提早结束工作。被当成比赛场地的旧城区已经挤满为了想在比赛前先吃午餐的观战客人而摆设的小吃摊。所有在此摆摊的店家在扣除付给黄都的庞大摆摊费后,赚到的钱还绰绰有余。
街头艺人洒出了五颜六色的纸屑,王宫的管乐队则是为市民的耳朵提供了娱乐。
这场活动比黄都过去所办过的任何庆典都还盛大喧闹。不过随著时间的接近,一点一滴……渐渐地,某种近似于紧张的寂静抚平了现场气氛。
──第一战。骇人的托洛亚,对,无尽无流赛阿诺瀑。
那是骇人的托洛亚。许多人从小就听过那个恐怖故事,还有远方城市的人宣称看过他杀戮的痕迹。如果发生与某把剑有关的凄惨杀人事件,该剑甚至就会被怀疑是魔剑。
他真的存在吗?那是本尊吗?他长什么样子呢?
宛如颤抖般,动与静兼具的沉默。掺杂著恐惧的好奇。
这场活动打算从首日就将民众的关注齐聚于一心。从骇人的托洛亚被安排于第一场比赛的那时开始,黄都在战略层面就做了缜密的计画。
……如此紧绷的气氛中,不知道是谁脱口而出了那句话。
「是黏兽……」
──就在骇人的托洛亚即将登场之地的对面入场处。
那个在黄都卫兵护卫之下行走于群众间的存在,具有形状不定的原生质──毫无疑问就是黏兽。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这就是骇人的托洛亚的对手,无尽无流赛阿诺瀑吗?
「……你昨天在哪里战斗过吧?」
前往战场的黏兽对走在背后的库薇儿问道。
「呃,那、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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