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实际上,与这位敌人对决了好几次的利凯连她攻击的瞬间都看不见。
「……我要上了,『库拉夫尼鲁号令于米迦穆朵之骸(craffnil io migma)。泥球之穴(nexopenes)──』」
「名字!」
既然看到对方的模样,至少就无法不分青红皂白进行攻击。利凯背对著正在咏唱词术的库拉夫尼鲁,举著短弓问道:
「我的名字是厄运的利凯。你就是『魔王遗子』吗?」
「魔王的……遗子……!不对……不对!」
少女大喊著。尽管她看起来很愤怒,却完全没有打算战斗的人必定带有的威迫感或杀气,这一点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黄都、新公国。他们的调查行动全都受到此人的阻挡。
栖息于「最后之地」,身分不明的徘徊之兽。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慈!」
少女上半身往前倾。她身上衣服的侧腹位置破了一个洞,露出一点伤痕也没有的白净肌肤。
那一定就是利凯的箭击中的位置。
纯粹以本事来看,利凯恐怕更为高明。词术方面她也没道理赢过库拉夫尼鲁。
能闪过她的攻击,也能打中她。可是……
(……真的有办法打赢这家伙吗!)
「魔法的慈!」
◆
她的母亲被噎死了。
母亲手中握著餐刀。以那把钝刀将自己的儿子──才刚满三岁的弟弟的腹部切开,用内脏塞满嘴噎死了自己。
两人的脸上都保留著难以想像的痛苦。妈妈和弟弟,两人直到最后一刻都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没有受到拯救而死去。
她自己则是毫发无伤,没有失去任何肢体。无论是常常被称赞明亮有神的眼睛,或是被笑称有点紧的高价服装都没有受到损害。
在这个一切都沉入地狱之中的国家,唯有她被恶梦的世界拋下了。
鞋底浸在鲜血中,空虚地徘徊于建筑物之间,眺望脚底下的城市──这个王国不是被大火烧毁,也不是被巨大的怪物蹂躏。
然而人们都死了。所有人都身处于深沉无底的绝望与恐惧之中,不是和她所爱的血亲一样,就是遭受更可怕的惨剧,死无全尸。每个人都是以那种悲惨的方式死去。
「真正的魔王」不在这里,他早就走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然而,唯有年幼的她还活著。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伸手拿起躺在地上的剑,应该是谁弄掉的吧。那是一把剑刃满是缺口的钝剑。她吃力地举起沉重的剑,准备切开自己的肚子。
「好……好痛,好痛……好可怕……不要啊……」
满是缺口,像一把锯子的剑刃划开了皮肤,喷出鲜红的血液。那是她自己的身体。好可怕,好痛,好难受。
(──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
将被皮肤挡住的剑继续刺向肚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在死亡之前的漫长时间里,她必须一直品尝这股痛楚吧。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呢?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好、好……呼、呼…好──」
她流下了泪水。
「好可怕。」
好恐怖,好恐怖。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谁也不想做这种事,「却不得不那么做」。
──魔王正在看著。听到那个声音时,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救救我……我不要这样……」
「啪叽」一声响起。一定是皮肤被割破了,里面的东西……
「──住手!」
突然有个人冲过来抢走了剑。
长长的栗子色麻花辫随风飘扬,那是她给人最深刻的印象。
「笨蛋!你是女孩子耶……万一留下伤痕该怎么办!没人教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吗?」
是一位长相甜美可爱的少女,应该是十九或二十岁吧。看起来和她的二姊同年。
在这片地狱中……唯有突然出现的这位少女身上没有沾染一点鲜血或悲惨。
「啊……」
她望著自己的手,少女正握著那只手。她感受到了体温。
麻花辫少女不嫌弄脏自己的手,用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她。
「……你是谁?」
「我是慈,只是刚好路过这里的魔法的慈。你……那个,为什么……」
少女的眼睛望向掉在地上的剑。似乎打从心底感到困惑。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