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进行思考前,他就以脚趾抓著剑,朝宗次朗的小腿前方划去。
──但是他办不到。
(哦,有一套,真厉害。)
达凯的脚背已经被宗次朗踏出的脚牢牢踩住。
第二把剑也被封锁了。
「你的──那条命。」
「这样啊。不过──」
超脱世界常轨的盗贼所拥有的真正价值乃是他的眼力。即使敌人是超强的剑士,他仍能预测,洞察未来。他所认知的景象、敌人的意图全都会被看穿。
是达凯让自己的手被握住,封住敌人的右臂。宗次朗此刻以自己的右臂锁死了他的左手。虽然达凯摆出的不是能攻击腋下动脉的姿势,而且因为右臂遭擒也不能扭转身体改变姿势,但他仍有著能将肋骨连同内脏一起劈开的力量。
只要空无一物的左手里有第三把剑就行。
从一开始,达凯就将左手背在身后。
那只左手握著剑柄。那里是被挑上天空的宗次朗佩剑著陆位置。没有以绝对最快的斩击打碎剑刃,而是将之挑上天,就是为了这个意图。
从第一轮交手的时候,喜鹊达凯就已经预料到整个过程了。
「抢夺可是我的专利呢。」
──第三把,就是敌人自己的剑。
盗贼的剑终于超越了柳生,砍中剑士的身体。
左手传来斩击的触感。
然后他这才发现。
(──这家伙。)
「唔。」
被砍中的宗次朗冷哼一声。
两手都握著剑的达凯领悟到了自己犯下的致命失误。
(这家伙的,这把……剑──)
刀剑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品质非常低劣的拿冈市练习剑。
但是,怎么可能?如果这把剑的强度就如同其外表的样子,那就根本「不可能」劈开蛛兽的装甲才对。
挥剑的达凯现在明白了。
这把剑没有任何超常的能力,连砍断肋骨都办不到。代表著那是有宗次朗的体格,才可能用这把练习剑做到的斩击吧。
右手遭到擒拿,逐渐被推向自己。
「我说过啦。我夺下了──你的命。」
「从一开始……『就不是魔剑啊』……!」
这片地表上存在著超常的魔剑。在箭矢与枪炮普及的这个世界,靠这个条件就能诞生出无双的剑士。达凯的剑术全都是以魔剑的性能为前提。
──你似乎有一把好剑呢。
难道宗次朗一开始就把达凯的错误认知纳入战术之中吗?难道达凯摆出战斗姿势时,他那绝对先手的自信已经被彻底看穿了吗?那么甚至是偷剑反击的计画、达凯所使用的剑术理论,是否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如果真是如此,即使同为「客人」,达凯与宗次朗之间到底有多么遥远的差距啊!达凯的观察能力能看出多少这个男人的实力呢?
虽然超脱「彼端」法则的超凡之人会漂流到这个世界──但是根本没有人能保证那是「什么程度」的超凡吧。
连右手一起被抓住的魔剑缓缓被推了回来,达凯的思考已经无法推翻结论了。越是尝试思考逆转的策略、越想看透敌人的弱点,他就越是落入深渊。
连想都无法想像。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胜过这名男子。要怎么做才能打赢他。
推不回去。明明双方都握著同一把剑,剑本身却好像选择了宗次朗。
「哈哈……难以、置信……!」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想要战斗的对手。这个愿望唤来了货真价实的怪物。
「──你果然不是剑士嘛。」
被自己手中的魔剑所斩杀的盗贼,命绝于牢狱之中。
◆
「我见到令嫒了,塔莲。」
死亡终于前来拜访警戒塔莲。那是一位身穿黑色祭司服,给人不祥印象的男子。
「黄都的刺客啊。卡黛她……」
「我想救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啊。」
男子坐上旁边的椅子,望著塔莲。那双眼比一路拚死战斗至今的塔莲更悲伤、更疲惫。
「……我为令嫒问你一个问题。警戒塔莲,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了取代黄都统治世界──这样的回答会让你不满意吗?」
「依赖佣兵与鸟龙为战力的国家不可能持久吧。这点常识连我这种外行人都明白。」
「谁知道呢。为政者被野心逼疯的例子,历史中随处可见喔。」
「……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面对他要杀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