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界「客人」的两人,何者的实力比较高明。
「你不去暗杀塔莲妹妹吗?那才是你们的工作吧?」
「跟那无关。我只是想砍人才来的。我的剑还没砍过人,就算砍了也没什么意思──我找的是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种东西。比起处理那个叫塔莲的……跟著悠诺这家伙,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来了。」
「……宗次朗。」
悠诺抓著自己衣服的袖子。
即使她总有一天要打倒这个男人──即使他是仇人。即使他是对其他事物漠不关心的可恨强者。至少对悠诺而言,宗次朗与达凯是不同的。「柳之剑」是凭一把剑就能终结她那走到尽头之痛苦地狱的人。
「──废话就别多说了,赶快来打吧。」
「不用急。反正总有一方会死。要不要先聊聊对『彼端』的回忆啊,宗次朗?」
「没什么好回忆的呢。食物难吃,每天都有人来杀我,老是在砍那些弱小的家伙,等到回过神时就已经漂流到这种地方了。」
「嗯,我也是啦。死了这么多人,却没什么感觉。也没想要回到『彼端』,或有任何惋惜……『客人』就是那种超凡之人吧。因为强过头,所以总是孤独一人。」
「你的说法听起来简直就像强过头是『不好的事』呢。」
「哈哈,有那种看法的人挺多的喔。」
柳之剑宗次朗、喜鹊达凯。这两人在词术无法作用的「彼端」世界里,究竟是多么惊人的存在呢。战斗,不断战斗,最后失去战斗对手──来到这个修罗世界。
「独自一个人就是自由。所以呢……其实我很喜欢现在的我啊。如果被放逐到这个世界是有意义的,我想一定就是如此……」
「……杀了他。」
悠诺突然低声说著。连悠诺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说。
失去一切就代表了自由。那也是宗次朗一开始对悠诺说过的话。
她非得认同这句话不可。就算那是找错对象的恨意也好,是虚幻的可能性也好,为了拯救悠诺自己,她非得完成复仇不可。
悠诺自己也知道。那天,她真正该憎恨的对象应该是自己,有错的是自己。因为悠诺很弱。她无法原谅自己,总是在责备自己。
但是那种正确的理论无法带来拯救。
若在真正的自由里,做出什么选择都能被原谅,那么她想喊出那句话。
「杀了他……宗次朗!如果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那么祈求你帮我『杀了他』也是我的自由吧!我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邪恶愿望。但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责备我了吧!」
如果自己正是邪恶、弱小、不可原谅、该受责备的存在。
这种人,不就只能拜托其他「不是如此」的人了吗?
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它一直祈求著。祈求自己以外的某个人……祈求弱小自己以外的「真正的勇者」,能够打倒谁也无法击败的「真正的魔王」,结束那个时代。
「啊,既然如此,要不要干掉这家伙也是我的自由吧。」
「真是的。直到刚才我还一直想要你早点逃走呢……不过敬请放心吧。」
达凯苦笑著,在掌中转动著魔剑。
两人都知道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将生死赌在这种「对决」上,一点意义也没有。
「在最后陪你玩一玩的时间倒是很充足。」
宗次朗举起了剑。就像「彼端」的击剑一样,扭转手腕将长剑的尖端对准前方,左手搭在剑柄末端。摆出奇特的举剑姿势。
另一方面,达凯则是不动声色。在人类之间的近距离战斗中,体现终极后发先至的惩罚魔剑与达凯超凡的观察能力,让他完全不需要摆出姿势。
一步。
宗次朗首先踏步冲向对方。
达凯的超凡视力连扬起的一粒沙尘都能看清。剑刃的轨道如同从那个举剑姿势判断而来的突刺。宗次朗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照片般被观察得一清二楚。连宗次朗以突刺当幌子,以剑刃遮住的死角,巧妙地隐藏剑柄末端的左手动作都被他看穿。
将他认知的景象、敌人的想法全部偷过来。基于观察构筑战术。
达凯将没拿著魔剑的左手背到后方,等待著死亡的抵达。前一刻,瞬间。直到将剎那再进一步分割,无限趋近于零的那个时候。
(──来了。)
宗次朗的左手朝剑柄一敲。被撞离手的剑稍微伸长了攻击距离。只差一点点。那个距离比惩罚魔剑的攻击距离就多了一点点。达凯理解了以这种方式扰乱目测的企图。
惩罚魔剑将逼至眼前的剑往上挑至空中。绝对先手的迎击。朝下的剑往上砍出的速度是零。
同时,宗次朗的右手叠过左臂,抓住达凯举著魔剑的右手。对所有攻击都能取得先机,绝对最快的魔剑。但如果在与使用者做出反应的同一时间,握著剑的手本身遭到箝制──
同时的动作。那是连神经都没有时间传递反应讯号给意识的绝技。
「我夺下喽。」
右手的剑被抓住。达凯还是待在原地不动。他从一开始就没动,只是等著宗次朗此时踏步逼近。
因为他的赤脚脚底暗藏著希古尔雷的剧毒短剑。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