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巡逻部队没有回来!前往确认安危的斥侯回报……所有人都疑似被毒物杀害……全、全军覆没……!」
「该死!怎么不早点报告!在炮击前该就说啊……!」
──事情并非如此,西多勿也明白。敌方为了阻止任何一位传令兵回报……不让黄都方察觉异状,消灭了整个巡逻部队。而且他们不是能轻易取代的梅吉市当地士兵,而是黄都的正规兵。得花时间确认没有联络就行踪不明的人员是否平安,还有补充大量短缺的人力。
接著敌方再利用争取到的时间发动奇袭。这场作战行动早已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全灭啊。全灭……!柳之剑宗次朗也是吗?」
「是……是的。谁也没有回来,也找不到任何生还者……」
「西多勿!锔钉西多勿!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哈鲁甘特极为慌张地看向窗子,似乎很害怕下一波的攻击。西多勿一手扶额,咬紧了牙关。
「……暗杀作战的棋子不只宗次朗一个。我已经派出了一人……擦身之祸库瑟。既然新公国发动了攻击,那家伙就会展开行动。准备已经做好了。」
「笨蛋!现在不是使用什么暗杀的时候了!应该派兵出战!」
「我们根本离不开堡垒吧!鸟龙兵就要来攻打这座城市了!」
「……!」
哈鲁甘特之所以看著窗外,并不是害怕下一次的炮击。超凡的决战魔具「冷星」的炮击,不过是真正威胁的前奏罢了。
将防御据点连同城市街道一起破坏,对指挥系统造成混乱后,集结成群的新公国鸟龙兵趁机展开了猛烈袭击。一旦在黑夜里遭到飞行大军侵袭,即使是人族国家之中最精锐的黄都军,被轻易击垮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既……既然如此。那……那就是我的责任。我会派出部队。如此一来,就不会有问题……!」
第六将哈鲁甘特趴在桌子上,小声地说著。
「讨伐鸟龙是我的工作。」
「大叔你别胡闹了!」
西多勿再也压抑不了他的不耐,狠敲了墙壁一拳。他不懂这个判断是怎么得出的。对方不是一般的鸟龙,这话可是哈鲁甘特刚才说的。
「根本没办法在被炮击挖开的地形上安全布置防空部队!一出去就会被宰掉!如果打开能给大规模部队出入的门,鸟龙就会从那里侵入展开虐杀!紧闭所有窗户坚持下去!没有坚守堡垒以外的方法可用了!」
「可是,西多勿,这样就没有胜算……」
「有!我早就知道这个堡垒迟早会被盯上!所以已经令能立刻行动的别动队在远离城市的阵地里待命!我们只要持续吸引敌人的注意就行了!」
「……不、不对,就算是这样!」
哈鲁甘特握紧拳头,又看了一次窗外的景色。只要他们仍受到来自天空的威胁,只要无法得知下一次的「冷星」攻击何时出现,那就只是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无意义的愚蠢行为。
「那么在下面的梅吉市士兵该怎么办?在他们因守护市民而死的期间,身、身负……身负王之尊威的黄都二十九官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袖手旁观吗!」
被冲击震歪的塔上传来彷佛要敲破警钟的连续钟响。能看得见梅吉市的警备兵正在进行布署。他们的弓箭与铠甲的品质明显较差,更别说其训练程度远远不及黄都正规军。
「我要去。我……我唯独不能逃避和鸟龙的战斗。如果我这时不出战,就会什么也不剩!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被那些家伙吃掉!」
「喂!」
西多勿在盛怒之下揪住老将的胸口。
「如果靠那种了不起的气魄就做到是很好啦!不过大叔不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说你的吗?你这个混蛋听好了,我不会派出任何一名士兵!连你的士兵也是!如果大叔是伟大的黄都之兵,那么全体部队也应是如此!我不会让他们陪著自我陶醉的家伙去送死!」
「……好……好、好吧……!哼,那我就连兵不带了!」
哈鲁甘特被小自己一轮的青年爆出的愤怒吓得冷汗直流,但他并没有因此退缩,依旧做出这般宣言。邪恶就是背叛自己。
「我一个人出战!」
他就是身为二十九名立于黄都顶点之人的其中一位,却还是会做出如此愚蠢判断的男人。
「……该死。」
独自被留下的西多勿咂了一声。
哈鲁甘特的判断在某方面来说是正确的。既然新公国抢先发动了不具正当名义的攻击,如果黄都不展现出应战的行动,反而可能遭受人民的责难。
(……前提是能赢啊。)
目送不带手下枪兵,只身一人冲出作战室的第六将的背影后,西多勿开始思索敌人的目的。思考这场攻击所求为何。
(对方不惜用掉未经宣战就发动奇袭的优势也要攻击这座小城市。可是为什么既没有看到准备进行占领的步兵,也不见任何对梅吉市的劝降行动。这场攻击的目的不是压制……是单方面的虐杀啊。难道塔莲打算将这整个城市都变成鸟龙军的巢穴吗……)
这只是模糊的推测。警戒塔莲的想法、战略,至今仍无法推测出来。
无法推测之物很恐怖,暴力与破坏很恐怖。简直就像──就像魔王军。
(塔莲要让自己成为新的恐惧。为了这个目的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