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姿势是……」
「记录观测手,你在干什么!赶快报告!」
「对不起!它的姿势……这家伙正以『仰躺的状态』飞行!」
鸟龙很难应付来自头顶上的攻击。
因为一般的鸟龙不会看着天空飞行。
然而,星驰阿鲁斯竟然可以面朝上空飞行,而且还能毫不减速,在这阵钢铁豪雨之中──此刻仍持续倾注的致命风暴中,朝这边直冲而来。
「它、它的眼睛看着……散弹!直接目视,观察炮弹『爆炸后』的轨道!它一直用这样的姿势飞行,并且躲避着散弹……!」
怪物。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呢?
话说回来──奇依娜以混乱的思考问着自己。
难道谁也没注意到吗?还是只是没有那个心力去注意?
放弃区域怎么会在「一瞬之间就被焚毁」?
据说星驰阿鲁斯会使用火焰魔具──但就算如此,真的能像这样瞬间焚毁整块街区吗?
「装填下一发炮弹!」
「继续开火!只要震慑它就可以了!」
「如果让它闯入最短射程里,我们全部都会被杀光!大家都要赌上性命!每个人都要!」
(……所有人都会死。这里明明有这么多人,到底为什么?)
每当阿鲁斯振翅,就会出现环状的残影,飞行轨道产生抖动。那是它高速挥动名为奇欧之手的魔鞭,以最小的动作击落散弹时造成的。不过透过双筒望远镜从远处观察的奇依娜,无法看清楚那种超绝的速度。
(谁都没有受过训练,击落用散弹打不倒的鸟龙。由于从来没有人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三十八号堡垒的武装也无法应对这种情况。既然无法应对,就代表我们会死。)
它正在靠近。那一定只是鲁莽的行动,不是对我方的敌意。
它知道防空炮最大的弱点,在于无法进行炮击的近距离。
所以才会冒着如雨的炮弹,毫不犹豫地冲向三十八号堡垒。
它接近了。
即使如此,这个距离也不可能以步枪狙击。目标还完全在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星驰阿鲁斯举枪了!」
在做出判断之前,奇依娜就大喊出声。
──下一刻,旁边的高射炮塔爆炸。
「咦?」
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光。劈开空气的巨响稍后才抵达。
奇依娜知道那是什么现象。
(雷电……)
那叫作雷轰魔弹。
那种直接射出雷电的魔弹,无论在射程距离还是破坏力上,都远远凌驾于普通步枪的范畴。连装设着铁柱和厚重外墙的高射炮塔,都能一击焚烧殆尽。
「阿、阿鲁斯正在……装填下一发子弹!不要让它装好子弹!得、得持续射击……如果不阻止它的动作,那招就会再来一次!」
奇依娜以半恐慌的状态咆哮似地报告。她隐约地想着,这样的报告以观测兵来说糟糕透了。
有谁能阻止那可怕的星驰阿鲁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枪口举起,瞄准自己这边的方向。她看见了那样的画面。
只要扣下扳机,那种魔弹就会射出,一切都将结束。
(黄都要输了。)
……此时,风纹的奇依娜的认知中有两个谬误。
其一是,这场炮击的作战目标是让阿鲁斯偏离飞行路线,而不是将其击落。
也就是说,「连」炮击的暴风雨会被突破,也在黄都军的料想之中──
◆
钢铁之雨落下。
阿鲁斯像往常一样,飞行在死亡之中。
为什么,它总是如此呢?
──我在寻找宝物。
就像它在那则孤独传说中,不断坚持下去那样,阿鲁斯想打倒眼前的障碍,得到宝物。
前方是彼此相连的单调石塔。
火药的声音不断响起,企图将阿鲁斯击落。
对面那座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彼端的城市,是黄都。
前所未有的灾厄已抵达人族的最后王国。
(……对了,我正在收集宝物。)
那一天,锔钉西多勿让它见识到的「冷星」应该就在这个国家。
不止如此,还有芬德鲁伊鲁的末摩抄本、液化壁垒、莫妥神经箭。
为了得到这个世界的所有宝物,最后就必须闯过那一个迷宫。它应该早就知道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