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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啊,骇人的托洛亚。」
「『无尽无流』。你在对决以外的时间也是一样爱说话呢。」
「嘴巴和肌肉一样。如果不经常活动,就会变得迟钝,无法在必要的时候说出必要的话。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没有道理不锻炼那种武器。当我在沙之迷宫时,就常常大声朗读书本上的文字,让自己保持活动。」
「和你的对决……让我学到了很多。如果可以,我想再比一次。」
「如果你想现在就来打一场,我倒是不介意。要打吗?」
「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我也是。」
赛阿诺瀑的表情令人难以看穿。不过,托洛亚觉得它也是在开玩笑。
马车外的风景慢慢呈现银白色。
托洛亚的思绪飞向赛阿诺瀑第二轮对决的对手。
他思考着若是自己赢得对决,就会由托洛亚迎战的敌人。
──冬之露库诺卡。在被誉为地表最强种族的龙之中,她是最强的存在。
听说她是一个超越所有想像的灾厄。
就连被认为一定能晋级的星驰阿鲁斯……就连一度杀死了骇人的托洛亚,对他而言是终极敌人的对象使出了全力,也无法伤及传说之龙的性命。
「……『无尽无流』,你打算和冬之露库诺卡战斗吗?」
「我已经充分了解她的强大。我要亲眼进行确认。」
「如果是我,可能会选择弃权。你是为了什么而战?」
「……」
无穷无尽的拳击和所有种类的魔剑。如果他们各自在孤独中锻炼而出的颠峰技术具有同样的性质……如果无尽无流的赛阿诺瀑之所以超越骇人的托洛亚是因为它的内心,那么托洛亚就想知道那个动机。
健谈的黏兽沉默了一会。
「……可能是为了自尊吧。」
「那不是和所有人一样吗?」
「正因为那是所有人都具有的动机。」
托洛亚不知道它的过去。
也不知道它追求最强的原因,或是毫不犹豫地使用消耗生命的生术的原因。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输。」
──不知道其他十四名勇者候选人是怎么样的。
一定有人出于他所不知道的理由,遵循他不知晓的生活方式而战。
愈是达到最强顶点的人,就愈是会不断寻找自身生命的结论。
即使在这个「真正的魔王」已死,没有必要再战斗的土地上,仍旧是如此。
「……好了,就在我们闲聊的时候,终点似乎已经到了。」
「看来是这样。」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
马车的壁面透出寒气。非常突兀的气候剧变。
这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漫长历史的结果。
只是单独一个的存在,在吹口气的转瞬间改变了这片景象。
毁灭的景色。
「就是这里……马里荒野。」
骇人的托洛亚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着最后一项工作。
◆
骇人的托洛亚从冻土深邃裂缝之中的断崖绝壁持续向下。
这是一面没有任何起伏可供攀爬的垂直悬崖。他使用魔剑往下走。
那把名为凶剑赛耳费司克的剑。使用者可以利用磁铁那样的力量,操纵由无数漂浮在空中的钉子构成的剑身排列。他把钉子插入崖壁当成立足点。然后把上方的钉子收回剑柄,再展开成新的立足点。
即使这不是它的原本用途,托洛亚也认为这比用它来杀人要好得多。
「……没错。比互相残杀好得多了。」
他喃喃自语着。即使是探索深不见底的地底,即使在这片冰冷的大地上只有他一人。
还是比起杀死某人,夺走他的东西好得多了。
第二战──星驰阿鲁斯败给了冬之露库诺卡,坠入地底。
他收集了整片大地的无数财宝。
在阿鲁斯拥有的众多魔具中,托洛亚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能够切开包含龙鳞在内的所有物质,地表上的终极魔剑。席莲金玄的光魔剑。
「好冷……」
当一个人孤独时,反而会变得健谈。
他对赛阿诺瀑的批评,或许也同样适用于他自己。
……不久后,他看到了漫长的断崖尽头。
在过去的马里荒野,河流会穿过深深的地面裂缝。据说就是因为如此,裂缝的底部有着平坦的道路。
宛如地狱的尽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