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看到了星驰阿鲁斯的宝物。
「希翠德•伊利斯的火筒。」
斩音夏鲁库全身被钢线缠住,已经无法动弹。白枪也脱离了他的手中。
「……这东西听说叫这个名字。是星驰阿鲁斯的宝物。最后说一下──并不是你的招式输给了我。」
那是在第二战里,当西多勿指示疏散观众之前,阿鲁斯所使用的魔具之一。
尽管它只是一个连火药都没有填装的普通铁筒,但是接触到直筒前端的物体将会立刻像子弹一样以高速射出。这是一个能将阿鲁斯弹射到露库诺卡吐息范围之外,拥有超乎寻常威力的魔炮。
从酒馆无赖汉的口中获得第二战的情报后,夏鲁库想到了两种可能性──首先是冬之露库诺卡的吐息直接命中,摧毁「希翠德•伊利斯的火筒」的可能性。
还有一种可能性。当阿鲁斯的身体被弹射出去时,「希翠德•伊利斯的火筒」本身也因发射的反作用力而被撞到吐息的范围之外。
第七战的场地设在马里荒野。
如果星驰阿鲁斯的魔具仍然插在那里,那么能不能利用它呢?夏鲁库预先猜想了可能的位置,从对决开始前就开始观察山丘下方。因此夏鲁库才能找到它。
这段时间也许无比短暂。但双方仍旧进行了无限的攻防。
斩音夏鲁库究竟突破了多少生死关头呢?
如果他没有为了火筒而掉头,他会死于对方预判掩护位置而放出的连射。
如果他离开的距离稍微远一点,他会死于被劈开的地形。
如果蹂躏地面的箭有不一样的移动方式,他会死于偶然的意外。
如果最后瞄准眼球的那一射没有命中,他会死于回击。
「你不站起来吗,梅雷?」
他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赛因水乡的英雄。
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有短暂的一次而已。
「……这样啊。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就算如此,夏鲁库也觉得他能理解梅雷的想法。
理解这个男人以什么为傲,又为何而战。
夏鲁库转身离去。他还得找回刚才失去的另一只手臂。
「那枝枪就送给你吧,地平咆梅雷。」
◆
第七战结束了。斩音夏鲁库混入夜晚的人群之中。
他往后大概将继续过着有如社会底层的无赖汉那样的生活吧。
即使战胜了比任何人都还要巨大的英雄,他也不需要任何英雄的那种光辉荣耀。
(……有些人渴望成为怪物。他们冷酷无情,不知痛苦和恐惧为何物,就像是……只为战斗而活的另一种生物。)
地平咆梅雷,一定就是那样的人。
他在战斗中展现出的样貌与赛因水乡守护神的形象截然不同,是化身为修罗的实体化灾厄。
那并非出于对夏鲁库的仇恨或愤怒。梅雷应该很享受那场战斗。
(我也是「那种」怪物,从来都没有改变,从一出生就是如此──)
──斩音夏鲁库,究竟是什么人呢?
「但是,我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着。答案一定存在,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就在战斗的过程中。
「──对我来说……这场战斗确实是必要的。」
战斗就是一切。斩音夏鲁库只能做到这么一件事,然而他绝不是孤独的生物。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与夏鲁库同类的存在。夏鲁库应该能透过不断的战斗,了解到他失去的自己真实身分。
透过在这场六合御览中不断战斗。没没无闻,什么也不需要的他,终于得到了渴望某个东西的心。
还有下一场对决得打。他得去找把新的枪。
也许他还可以买些纪念品给西亚卡。
某个东西落在混入人群的夏鲁库手中。
触感告诉了他那是什么。
(白枪。)
那是他应该在战斗中丢失的──
有件事比这个事实更加惊人。
就算处于人群之中──世上真的有人可以趁夏鲁库不注意,「将东西塞到他的手上」吗?
夏鲁库看到了,某个只有到膝盖高度的东西似乎从他的身边经过。
那个东西说了。
「……你是艾雷那吗?」
宛如黏兽的那个身影混入人群里消失了。
他应该可以追上那个身影。
以斩音夏鲁库的速度,想要追上它、找到它,绝对比在夜空中寻找月亮还要容易。
但是他没有追上去。
他只是握着白枪,连回头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