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潜伏异形种 十一 赛因水乡

有从箭上离开。

  梅雷是古代的巨人战士。他不只曾经和洪水、鸟龙群战斗,甚至还与深兽(kraken)和龙(dragon)战斗过。他很自豪于自己赢得了所有胜利。和强者战斗应该是他最大的喜悦。

  然而──如果现在射出箭,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就得在这赛因水乡战斗了。

  求之不得。

  (如果你有那个打算,我乐意奉陪。)

  一道和魔王军直扑而来时相同的自我询问在耳边低语着。

  你在怕什么呢。

  过去的梅雷没有需要保护的东西。为了获得战斗的兴奋,他甚至可以笑着舍弃自己的生命。当时的他既强大,又勇敢。

  直到他「扎根于」这个赛因水乡。

  (……什么啊。关我什么事。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他花费了巨人不可能做到的时间在战斗技巧的钻研上。手中有一把能破坏一切,命中一切的终极之弓。

  但如果地平咆梅雷出尽全力战斗,赛因水乡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小村庄承受不住他全力的战斗。这里是体型大小与自己差距太大,难以与自己共同生活的矮小人类的村庄。若是箭的轨道掠过地表,整个村庄就会被连根拔起。如果他的巨大躯体疾驰而过,田地和房子都将被踏毁。

  这与当年面对魔王军的那天是一模一样的。

  就连他原本很期待的事,如今也做不了了。

  这位比任何人都还要强大的巨人明明只要放开手指就能如愿。

  地平咆梅雷却在害怕。

  「………」

  阿鲁斯不为所动。难道它觉得梅雷不会射出箭吗?

  或者,见过地面上所有宝藏的星驰阿鲁斯……早已看穿了梅雷必须保护的宝物是什么?

  「我再问一次。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

  阿鲁斯似乎并不在意梅雷的存在,它将头撇开了。

  它似乎根本就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毫不在意。

  ……打从一开始,它就不是为了战斗而来。

  「我只是想问你……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什么?」

  「有自己的故乡……有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只是个小村庄,才不是那样的地方。」

  梅雷真正的宝物不是从词神时代遗留下的黑弓,也不是插在山丘上的铁柱,甚至也不是他自认为地表最强的自傲。现在已经不是了。

  活在渺小弱者的生活尺度之中,是否让古老的巨人也变小变弱了呢?

  ──他开始害怕失去这个村庄。

  「感觉不差喔。」

  梅雷笑着带过。

  对他来说,赛因水乡是个枷锁。梅雷待在这座「针林」中,年复一年地保护村庄不受洪水侵袭。只要他还在这里,他可能无法真正地战斗。

  「有自己的栖身之处,感觉不差。」

  即使如此,他并不想把自己变得软弱的问题归咎于村民。

  这并不是赛因水乡的错。活得愈久,本来就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不差。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战斗,比起摧毁那个小村庄要好得多。

  他是这么相信的。

  「……是吗。」

  阿鲁斯大大地挥动翅膀。它之所以来到这座「针林」,仅仅是出于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询问这个问题。

  「──呐,阿鲁斯!」

  梅雷对正要离开的阿鲁斯大声地呼喊。

  他要问的问题,就像从前那个孩子问的一样。

  「你为什么不战斗!如果你要打倒世界上所有的传说,最大的那个家伙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打倒他,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家伙啊!」

  「……?……哦,你说的是『真正的魔王』……」

  那只打倒了无数传说的鸟龙,应该也有能力成为打倒那个存在的勇者。或许有许多人将他们自私的希望寄托在星驰阿鲁斯身上。

  然而阿鲁斯并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战斗。它总是随性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选择为了保护村民而承受不自由束缚的梅雷,与它的生活方式正好相反。

  「魔王身上什么都没有吧……无论是宝物也好……栖身之地也好。打倒他也没有意义……」

  它的话应该是正确的吧。「真正的魔王」一定很孤独,他一定没有任何需要守护的事物。

  那对翅膀消失在黄昏将近的黄绿色天空之中。

  传说,与传说克星,双方并未交战就各自分开了。

  在两百五十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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