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鲁吉尔嘉甚至都没有看向他们。她也没有携带什么显眼的武器。
只有反射着夜里的灯光,如同蜘蛛网般若隐若现的丝线。
「──愚蠢的家伙。让我告诉你们,是谁传授铁锁术给摇曳蓝玉的海涅吧。让我告诉你们,在这种封闭空间里挑战丝线使用者是多么愚蠢的事。还有──」
士兵们射出了箭。
但是泽鲁吉尔嘉水平挥出手臂的动作更快。
在箭矢离弦之前,十字弓就像是有生命似地被改变方向,射向旁边的士兵。
有人试图用短剑发动攻击。泽鲁吉尔嘉微微弯曲了拇指。
挂在各处的丝线受到弹性的影响而弹开、飞驰,瞬间绞住了轨道上的所有人。
「呜,咕喔……」
「恶……」
「咳咳……」
「最重要的是,你们用肮脏的脚打扰了大小姐的休息时间。这是你们该付出的代价。」
在不到三次眨眼的时间之中,整个部队就被完全瘫痪。当敌人踏入化为蜘蛛网的这个车厢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分晓了。
「啊……嘎……怎、怎么可能……!」
泽鲁吉尔嘉这时才将视线转向敌人。她的眼中充满了绝对不会让莉娜莉丝看见的冰冷敌意。
「──我会用足以致死的痛苦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每个人都罪该万死。」
从蜘兽(tarantula)的巢中取得的纵丝具有大鬼的强大力气也无法割断的坚韧强度。而横丝则拥有能将鸟龙连骨带肉一起砍断的锋利断面。
泽鲁吉尔嘉以动态方式操控这些丝线轨道和速度的技巧,是连蜘兽也办不到高超技术。
「首先将丝线勾在甲状软骨的凹陷处。」
她把陷入士兵身体的丝线尾端挂在挂伞的钩子上,再拉出一条丝线。
打从一开始这就不是战斗。对泽鲁吉尔嘉而言,这不过是用来给予对方痛苦和死亡的处刑。
「如果往斜下方用力收紧,包覆气管的软骨就会变窄,让人体会到地狱般的窒息痛苦。」
她一边走过被束缚的士兵,一边如此宣示。
这是为了让他们更清楚地体会到致死的痛苦和恐惧。
「舌根会从内部被拉回喉咙深处。即使呼吸道完全被堵住,颈动脉的血流仍然能保持畅通。大脑就会在维持意识的状况下持续感受着痛苦,直到死前的那一刻。」
士兵们还活着。但是他们全身被束缚住,连痛苦的哀号都发不出来。一个接着一个,泽鲁吉尔嘉绞紧他们的气管。就像在进行工厂作业,不带一丝情感。
「唔,唔!」
「救──」
士兵们像虫子似地双腿不停挣扎,凸起的眼球转来转去,在痉挛中死去。士兵们接二连三地以相似地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应死去。
他们简直不像人族,而是给人那种毛骨悚然感受的生物。
「……」
泽鲁吉尔嘉没有笑。她只是一个一个,冷冷地看着走向死亡的士兵。
她决定最后要留下一个人。她已经找出这个部队的指挥官了。
装备和在阵形中的位置,受到攻击时士兵稍微瞥过的视线。对于泽鲁吉尔嘉而言──对于「黑曜之瞳」的任何人而言,这些资讯已经足够了。
她稍微松开了唯一存活下来的指挥官的束缚,让他能够勉强发出声音。
「你就是指挥官吧。」
「……你,你……要对我怎么样。是要报复,还是要拷问……我吗……」
「不是。我要请你代为转达。」
泽鲁吉尔嘉跟着莉娜莉丝上街时,身边带着一个大包袱。
她打开了包袱,与里面的东西对上了眼。
指挥官浑身充满了恐惧。
「噫,噫……啊!」
「『我们一定会报复』。」
那是蕾赫姆的头。
──以后就可以轻松地带着你走了。
「……你记好喽?我们是『黑曜之瞳』。『我们一定会报复』。驹柱辛吉大概坚信做出谁都不敢做的残忍恶行是一种优秀的战术吧。那么我们也要这么做。我会把他打入痛苦的地狱,让他觉得你们现在的状况就像置身天堂。帮我转达这些话。」
「唔,唔啊……啊啊。」
火车已经驶到运河的上面。站在吊挂着无数沉默人偶的车厢之中,泽鲁吉尔嘉打开了行进中的火车的门。
「你们『没有搭上』这辆火车。在大小姐这天晚上的回忆中,不需要你们的存在。」
她拉动丝线,任凭一具具的尸体从敞开的车门掉了出去。然而没有人看到夜晚运河上的这副骇人景象。
指挥官被超乎想像的无情手段所震慑,连自尊都被粉碎的他屈服了。
「我、我、我知道了……奈落巢网的泽鲁吉尔嘉。我会帮你传达。我会告诉辛吉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