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尾声 忏悔

  想要让她保持活力。想要给她自由。如果做不到这些,至少想要成为一个她可以依靠的哥哥。


  那些记忆已经遥远模糊,我和有希还真正很小的时候。


  有希是一个非常好奇心旺盛、顽皮的女孩,我记得很清楚。


  她特别喜欢户外,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兴趣,什么都想立刻尝试。


  那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试试那个。这个看起来超级有趣。


  就这样,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活力和好奇心,无论何时,她的眼睛总是闪闪发光。


  另一方面,我本来就不太活泼,作为周防家的长子,我受到了严格的教育,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成熟稳重、听话的孩子,和妹妹完全相反。但是,我对自由奔放地行动的妹妹既不羡慕也不疏远。


  适材适所。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词,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时,偶然望向庭院,看到有希拉着绫乃四处跑……不知为何,我隐约感觉到,这个地方适合我,而那里适合妹妹。我就是这样朦胧地感觉到的。


  这样的日常生活突然改变了。有一天,有希突然不停地咳嗽,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暂时性的……但有希的症状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有希的身影从庭院和宅邸的走廊消失了,家里变得异常安静,这件事至今我还记得。


  不能在外面玩耍了……尽管如此,有希的好奇心一点也没有减退。她躺在床上,依旧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书,看到沙漠和冰山的图片就会想象异国的土地,看到酷炫的飞机就想成为飞行员,看到美丽的花朵就想成为花店老板。看着这样的妹妹,有一天我开玩笑地说:


  「那样的话,我就成为医生吧。然后,让你恢复健康!」


  「诶,但是哥哥不是要成为外交官吗?」


  「嗯。而且,也要成为医生!我是天才,所以两样都能做到!」


  「哥哥,好厉害~!」


  ……这只是无知孩童的一句玩笑话。但是,受到有希纯真的称赞,我真觉得自己能做到。为了让这个妹妹安心,我想成为一个可靠的、了不起的哥哥。总有一天,我想把妹妹送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


  拥有比任何人都要自由和闪耀灵魂的妹妹,应该回到与她灵魂相匹配的、充满自由和可能性的外面世界。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想去的地方,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想这样做……对于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想成为的什么的我来说,这应该是我应尽的角色。


  ……虽然我这么想过。但我背叛了自己的愿望。


  『对不起,哥哥,我要……留在这个家里。』


  现在我明白了。那时我首先应该关心的不是父母的事,也不是家里的事,更不是自己的事。而是比我还要温柔的小妹妹。


  但是,我错了。在我无法改正错误,懒洋洋地徘徊的时候,妹妹靠自己的力量获得了健康的身体。


  但是,恢复健康的妹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谈论梦想了……


  『大家好,我是这次被任命为新生代表的周防有希。』


  她彬彬有礼,举止优雅,为了家庭履行职责的样子,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我终于意识到了。为了得到这份该死的自由,我牺牲了谁。


  因为我,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


  比任何人都要自由的妹妹,不得不奉献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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