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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家伙就像在说“对钢琴本身没有兴趣”一样,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一直诅咒着他。无论是什么发表会,还是比赛,他都从不露面。他茫然失措,手里拿着提前送来的奖状和奖杯。
(这是什么?)
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第一名的称号,现在看来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他人对自己的赞美依然空洞无物。“亚军”,这个词一直滞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无聊……)
难道只是因为想要这样的东西才努力的吗?为了这种无聊的东西……为什么会认真呢?那家伙从一开始,更早的时候……
“那么最后,我想问一下您将来的梦想,还是职业钢琴家吗?”
采访记者递过来麦克风,贴着笑脸回答。
“不,我要继承父亲的公司。钢琴只是我的爱好。”
对钢琴这种东西认真真是愚蠢啊。是吧?周防。
◇
(那个诅咒也是……今天终于得以解开)
站在钢琴前,雄翔感到愤怒与欢喜两种相反的感情在胸中涌动。
那是一种令人不快的记忆和对屈辱感的愤怒,至今仍萦绕在脑海中。而且,让自己痛苦多年的那件事,现在终于一扫而光的阴郁喜悦。雄翔努力抑制住这些情绪,嘴角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这些观众面前,能打倒那个周防政近。证明自己的第一,解除符咒……那个时候,应该就能好好面对了。无论是曾经最喜欢的钢琴,还是周围人的赞美。
这么一想,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了。花了很多工夫、时间和金钱,做好了来光会的准备。但事到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可以和周防政近再次用钢琴一决胜负。只要有这个场合就足够了。
(不产生一丝怀疑,完美地获胜)
因此,他希望和过去一样演奏顺序先攻。为了战胜负责领头的那家伙。这也是……他最拿手的曲子。
雄翔的嘴角带着笑容,手指放在琴键上……开始演奏。
肖邦《夜曲之二 升F大调 作品九之二》
◇
优美甜美的旋律响彻会场。他吸引了有些扫兴的观众,让他们自然而然地端正了姿势。
“哇~真是太棒了。”
听到压轴的演奏,舞台侧翼的玛利亚佩服地小声说。
“是啊。”
政近也小声表示同意。
“是吗……这样好吗?明明是接下来要战斗的对手。”
面对玛利亚疑惑的眼神,政近微微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也不认为一开始就能赢。”
“什么?”
政近也知道自己赢不了。
五年的空白是很大的。即使身体记得曲子,手指也一定不会像想象的那样动吧。政近对钢琴和雄翔都不太看好,甚至觉得自己能打败一直接触钢琴的雄翔。
(嗯,能弹到不让人失笑的程度就不错了。)
但是,没有问题。因为雄翔接受这场比赛的时候,政近的目的就达到了。
本来政近的目的就是防止雄翔和来光会接触。雄翔的目的是要说服来光会,将这次骚动的真相隐入黑暗,并让来光会认为为了选举,这也是“可取”的,仅仅只是妨碍这两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用暴力让他屈服,用挑衅让他失去冷静,让他接受了这场不公平的对决。
是的,这场对决不公平。论胜负,雄翔绝对有利,但政近输了也没什么痛痒。
看刚才观众的反应就知道了。这种不公平、性质不同的比赛内容,不公开赌资的异常情况,再加上玛利亚和堇的说明,他们判断“这不过是学生会为了道歉而准备的余兴节目”。
实际上赌约是存在的,但政近输了的代价是“关于雄翔的疑惑什么都不做”。既然什么都不做,在观众心中就等于不存在。如果是正式的讨论会,姑且不论,就算输给了没有赌资、胜负内容不公平的讨论会余兴,也不会对政近的名誉造成多大损害。如果后来雄翔发牢骚,他也可以装糊涂地说:“嗯?那只是余兴节目吧?我又没赌什么。”既然没能得到来光会的批准,关于赌资的问题,为难的就只有雄翔了。
(真没想到你会陷得这么深……以前没能赢过我就有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吗?还特意把我以前常弹的曲子拿出来……)
这首曲子,是政近最先学会弹奏的肖邦的曲子。母亲很喜欢肖邦,所以在没有指定曲目的演奏会上,她经常弹奏这首曲子。
(不过,明明是同样的曲子,却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
母亲和钢琴老师都说,肖邦的曲子因人而异,的确如此。
雄翔的演奏无懈可击,但在政近听来,他有点过于着急了。
(对我的对抗心也太强烈了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演奏才有很强的感染力。)
这么一想,政近自嘲道:“这是可以做出了不起评价的立场吗?”然后,对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玛利亚说道,让她放心。
“真的没关系,就算输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是在选举战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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