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
不知为何,悦子还未踏入屋内、只是穿过外侧大门时,便有一种仿佛脸上沾到蜘蛛网的奇妙感受,原因不得而知,实际上也没有蜘蛛。可是当她推开玄关门时,同样的感受再次袭来,这次一样毫无头绪,也没有找到蜘蛛。客厅门一开,她顿时烦躁起来,这次的原因总算有着落了——是贝冢害的。
和她稍早在派对上瞥见的一样,森林是位个头娇小的男子,本人近看比远看更加瘦小,身高只比一五七公分的悦子略高一点,作家简介上说他年纪很轻,实际上后脑勺却有点秃,幸好从正面看不出来,某些角度看起来有那么点像德国读温礼中学还是文理中学的美青年啦……
……这样也配称作信浓王子……?
回想起米冈的话,悦子只能深深感受到文艺圈的帅哥量不足。至少他不是悦子喜欢的类型。
森林、贝冢、是永与悦子坐在十坪大的客厅里,森林的太太则在开放式厨房里为他们端盛料理。悦子这时才发现,人们平时并不怎么关心作家已婚还是未婚。
「我来帮忙。」
悦子向吧台内的女性搭话。料理台上摆着一颗颗裹上面包粉的椭圆形物体,女子将它们一一沉入锅中。
「感谢您的好意,真的不用帮忙,请坐着等上菜吧。」
女子有些吃惊地抬起头。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不过这位太太意外地朴实不起眼,与高级别墅格格不入,悦子认为她穿的衣服并不适合接待客人。一样是朴素,她的类型却和藤岩不同,看起来气色很差,肤色苍白得吓人。每个在背后支持创作者的太太,都是这种类型吗?
是永和另外两名男子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聊成一团,聊的恐怕是悦子无法介入的文学话题。她只能无聊地环视屋内,发现这里少了某样东西。
「森林老师平时都在哪儿工作呢?」
悦子一问,女子再度抬头回道:
「那里,二楼的工作房。」
对方没有主动问起「要不要去看看」,悦子识相地结束话题。
之前她去本乡大作的家中拜访过一次,多亏贤妻亮子的妙手,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客厅有着大大的书柜。她以为作家家里都像那样子,但这个家的客厅里没有书柜。
反正我家也没有书柜——悦子心想。
「……唔!」
后方传来女人的呻吟,悦子回头察看,并听见东西轻轻掉在地上的声响。三个男人所在的距离似乎听不见,因此没有发现异样。
「你没事吧?」
「……我被喷起来的油烫到。」
女人按住眼睛低下头,眉头紧蹙。
「抱歉,打扰了。」
悦子致意后走进厨房。夹菜的长筷掉在地上,锅子里炸的食物已经浮起,看起来是可乐饼。悦子捡起筷子,用餐巾纸拭净后,从油锅中夹起可乐饼,排放在调理盘上。
「对不起,感谢您的帮忙。」
「喷到眼睛吗?让我看一下。」
女人好不容易才将手拿开,她的右眼下方有一处发红,围裙下穿着起满毛球的白色化学纤维运动服,袖口脏得不自然,悦子感到狐疑:这种脏法太奇怪了。
「……森林老师会对您施暴吗?」
悦子将餐巾纸沾湿递给她时,小声地问。
「咦?」
「那是血吧?」
「不,您完全误会了。」女子道谢后接过湿纸巾,继续说道:「敝姓饭山,是森林以夫妻的名义同居的妻子。抱歉,拖到现在才自我介绍。我们家很久没有客人来,我有点手忙脚乱……」
她边说边行礼。
「啊,我叫河野悦子,是景凡社的人。」
没有名片真难自我介绍——悦子边想边低头。
「哎呀,想必您是负责是永老师的编辑?」
「不是耶,呃——解释起来很复杂。」
无法明言自己的立场令她稍有不甘,但她现在更在意饭山这个人。袖口的污渍是鲜红色的,怎么看都像血,其中必有内幕。如果只是刚刚擦了鼻血还能笑着带过。悦子知道随便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可是、可是,如果饭山真的遇到家暴、某天不幸丧命,哪怕她们只有一面之缘,悦子也会良心不安的。
「还是让我帮忙吧。」
看见饭山以湿纸巾按住被油烫伤的眼角继续忙,悦子忍不住开口。这次饭山坦率地说「真不好意思」,从锅前退开。悦子捞起油锅里剩下的可乐饼,接着问道:
「以夫妻的名义同居,表示两位没有正式交递结婚证书?你们同居多久了呢?」
「大概十年了,当时森林还不红。」
「十年!好久喔!和一个人同居这么久不会腻吗?」
面对悦子冒失的问题,饭山虽然略感惊讶,但也马上回答「不会」。
「是我对他一见钟情。我本来是他的小书迷,豁出去告白后,他竟然答应了。」
「请问您目前有在上班吗?」
「……什么?」
「呃,抱歉,我问得不好。只是想到两位还没正式结婚,您应该不算是全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