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大家来向你抱怨了。」
我浮现出苦笑。
「真是辛苦你了耶。要说什么尽管说吧,我概括承受。」
朝雾念起了手上拿的纸。当中的内容包含了很有道理的东西、根本只是来找碴的,以及单纯只想骂我一顿之类的话语,种类实在相当丰富。
那些纸似乎一共有三张,但朝雾在第二张念到一半的时候便噤口不语。
「朝雾?」
「光是看大伙儿的牢骚我就受够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朝雾把从2A那儿收集来的怨言大全撕成了两半。
「喂……喂。」
被撕得更细碎的纸张,乘着风飞向夜晚的荒野而去。
朝雾背对飞走的纸片,俯视加尔达特的街道。
「我呀,就心情上而言,现在也无法接受和赫尔夏夫特合作一事。可是……就结果来说,赫尔夏夫特和2A公会若不通力合作就赢不了,而我也不会得救。」
朝雾凝视着我。
「所以,谢谢你。」
「咦?」
「多谢你让大伙儿团结起来,协助魔王军。」
……惊奇还真是接二连三耶。朝雾她……看穿了我刻意为之的言行举止吗?
然而,她随即蹙起了眉头。
「但是,你就不能再讲得好听一点吗?」
「没那回事……我只是火上心头,不小心说出真心话罢了。」
朝雾露出一副猜透了我的微笑。
「满嘴谎言。」
「……你之前就发现了吗?」
「嗯,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就是。」
我想也是,毕竟一之宫是当真动怒了。
「啊,不过乃乃另当别论,对吧?」
──什么?
「你们真是合作无间耶。事前有排练过吗?」
……朝雾她在说什么啊?
「不,并没有。」
朝雾惊讶地杏眼圆睁。
「你们在没有套好的状况下,上演那场戏码?」
「应该说,我对雫石只字未提啦。她只是很平常地发火而已吧?」
不知何故,朝雾张着嘴,一脸傻眼地定睛凝望我。
「这样呀……真厉害呢。该说是你们心灵相通吗……好像有心电感应一样。」
拜托不要,吓都吓死我。
「总觉得让人嫉妒耶。」
──啥?
下一刻,朝雾的手过来碰我的手,并且将我俩的手指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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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雾?」
「戒指已经消失了吧?」
她把我们相系的手举至眼前的高度。
「是……是啊……」
「假如我死掉,就没办法像这样牵手了呢。」
「……」
该怎么回应好呢──就在我拼命思索着话语时,她轻轻地抽走了手。
「……晚上天气凉,赶快回房去吧。」
朝雾迈步朝着阶梯的方向走去。
「唯一一件遗憾的事情,就是撒旦的真面目──或说是密码,无法成为揭穿赫尔夏夫特真实身份的参考吧?」
「是这样吗?」
「嗯。那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文字,所以我记不得了就是。」
喃喃留下这句话,朝雾便走下楼梯了。
嗯,那的确和我所想象的密码不同。那样子就算知道决定密码的人是谁,也绝对无从推理出来。
我再度变回只身一人,望着眼下街道蔓延的光芒,听着远处的嘈杂声。
这时,又再次出现了人的气息。
嗯?是朝雾吗?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呢?
「朝……朝雾,你回来──」
然而,在我转头望去的前方,有着一张像鸟儿一般的白色面具。
身穿蓝色服饰,戴着瘟疫面具的奥瑟利亚教祭司,就在那里。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略有耳闻。」
祭司以格外轻松的态度向我攀谈。
这……这家伙是怎样?难不成是任务的发生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