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还请下次再来。如果有机会,也请务必参加弥撒。」
我离开教会之后,稍稍吐了口气。总觉得宗教设施令人喘不过气,有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呢。
「真是一间奇怪的教会呢。」
「是啊。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找当初的目的地吧。」
后来我们走错了好几次路,才终于抵达目标建筑物。那里虽是一座宫殿,里头却陈设着各种艺术品,仿佛一间美术馆一样。和方才我们顺道过去的奥瑟利亚教会相比,莫名地能够放心。大约参观一个小时后,我们便走进附近的露天咖啡座,正面相对而坐。
「堂巡同学,今天谢谢你喔。」
「咦?谢什么?」
「因为,你想为我打气吧?」
这话是不错,可是感觉回以肯定的答复很逊耶。
「不……不……这倒没有。」
我如此回答,但朝雾还是笑咪咪的。
「不晓得我的寿命还有多长呢?」
「怎么忽然说这个……」
朝雾紧盯着自己像是戴上了蕾丝手套的右手。她以那只被红色纹路包覆的手,由上往下解开上衣的钮扣。
「喂……喂,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不禁慌张地喊道。
朝雾敞开胸口对我说:
「纹路已经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喔。」
「──!」
诅咒都侵蚀到隆起的胸部之上了。在内衣底下,看起来好像又穿了另一件红色蕾丝内衣。
「我想有效运用剩余时间,希望让自己尽可能不要留下未了的遗憾,所以才会想说还剩多少时间。」
我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
「……预估这个也没有意义啦。剩下的时间又不会因此延长,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倘若有闲工夫思考这种事情,不如去思考该怎么样才会得救比较好。」
朝雾瞬间愣住了一下,而后一副感到逗趣似的笑了。
咦?是……是什么那么好笑?
「抱歉、抱歉,因为你讲的话好像赫尔夏夫特一样嘛。」
──!
我内心骤然冒起大量冷汗。
我拼死做了个苦笑,在心中呼喊着「快冷静下来」。
「是……是吗?我觉得这只是司空见惯的意见耶……」
「嗯──或许是吧。他的口气更不可一世,不过大概是因为你们俩所说的内容还有顺序,都一模一样吧?」
「这……这样啊……」
可恶,我的声音在颤抖。不行,视线别摇来晃去的啊!你的目光在游移不定喔,堂巡驱流!
「可……可是啊,朝雾。原来你……和赫尔夏夫特聊了挺多嘛。而且还是些为你加油打气的话语?先前你说过,你们俩没什么交谈。」
「啊……」
朝雾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她交抱着双臂沉吟一阵子后,便在桌上探出了身子,将嘴唇往我耳际靠近。她的秀发散发出一股香味。
唔哇!喂,朝雾!你也太没戒心了!友善是很好啦,但你不再稍微多抱持一点防人之心,会让对方误会的!
朝雾并不晓得我内心的纠葛,从超近距离对我施展了强力的低语攻击。
「我只对你说,你要对大家保密喔。」
我们近到脸都快碰在一起了。我涌现着感受到朝雾体温的错觉,同时一脸顺从地点了点头。
「其实呀……我和赫尔夏夫特聊了颇多。而且他还帮了我不少,我也有回馈给他。或许我是俘虏没错,但感觉真要说起来,比较像是一块儿旅行一样。」
──是啊。不但有诅咒戒指的状况,旅行也很辛苦……不过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和朝雾一同旅行的宝贵时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取代。
我刻意表现出注意四周的模样,低声问道:
「咦咦?真……真的吗?你和那个赫尔夏夫特?」
朝雾收起下巴,颔首肯定。
「感觉就像是……我们彼此有难,所以互助合作。」
「这样啊。」
「那时我心想『啊,原来赫尔夏夫特也并非坏到骨子里,可能也有像人的部分?』这样……」
朝雾将身子抽离我身边并靠坐在椅子上,而后拿起了装着卡布奇诺的杯子。她喝了一口之后,如是说:
「但他果然还是个很糟糕的家伙。」
我在心中对她跪地磕头。
「朝雾。」
「嗯?」
我望着套在朝雾左手的诅咒戒指,说:
「那份诅咒铁定解除得掉,所以你别在意剩余时间了。」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