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当中,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复活,这可是个好消息。早知道是这样,方才我也不用吓得跟惊弓之鸟一样了。真是扰民耶。
「对了,只有两个人无法在游戏当中复活喔。」
「咦?」
「就是我跟你呀,堂巡小弟。敌方角色被打倒的话就没有然后了。我们在游戏内的死亡,和真正的死亡是紧密相连的。」
「什……!」
你说……什么?
「因此这是一场绝对输不得的战斗。万一赫尔夏夫特被击败你就会死,你的同学们也会全数通过地狱门……而魂归西天。」
这是怎样?
我的肩上扛著全班同学的性命?
喂喂喂,给我这么沉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背负得起来啦。
「稍……稍等一下,我们不要朝作战的方向走。没有办法能够尽量避免战斗,同时解决这一切吗?」
「没办法吧?游戏开始时的展示影片,也说明了打败魔王通过地狱门便是破关条件了。就连你也在毫无说明的情况下打从一开始就深信,只要突破游戏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吧?」
唔……这……这话是没错……可恶!竟然加了一段多余的展示场景!这么一来,就已经无力可回天──嗯?
「呵……」
我扭曲起嘴角。话虽如此,由于我戴著头盔,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我现在心情上是那样。
「呵……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也太蠢了。不是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吗!」
我站了起来,从遥远的高处俯视哀川小姐。而她则是一脸纳闷地抬头看我。
「对他们揭露身分就好了啊!不管是我或哀川小姐都行。只要告诉他们真相,不就解决了吗?」
哀川小姐半眯著眼瞪视著一脸得意,不过表情被头盔遮住看不出来的我。
「这我不建议。」
「咦?为什么?」
真奇怪,这应该是个完美的提议啊。
「游戏里有个能够藉由看穿『魔王的真面目』而打倒他的道具。若知道了魔王就是『堂巡驱流』,那么便能利用它打倒魔王。换句话说,你会死掉,所有人都能破关。」
「什……!」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揭露了非常狡猾的规则啊?
「假设所有人都彻底相信你说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成功。但只要有一个人心怀疑念……『这该不会是赫尔夏夫特的计谋吧?』『是不是堂巡驱流想扯谎陷害大家?』『感觉他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吧?』若是像这样遭人怀疑……届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哑口无言。
对我而言,这毫无疑问是门槛最高的一个条件。
「啊,对不起。我根本不晓得你的校园生活过得如何,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能只是我凭个人印象论断罢了。假使你在班上非常有人望、深受信赖及众人喜爱的话,搞不好──」
「不好意思,我办不到。」
我将身子弯下九十度,深深低下头。用不著统统说出来啦。我根本毫无人望和信赖可言,就连个正常点的交流和对话都没有。我不认为他们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还有,也无法透过我对他们说明。我没办法靠自己离开这座城堡。就算能离开,我具有和怪物同等的能力数值,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采信吧。」
这样啊。而且,哀川小姐也是同样死掉就不会再复活了。她不能随随便便在同学们面前现身,这我也可以理解。哀川小姐的HP和防御力低得吓人,强度实在不足以单独在大地图走跳。感觉惊慌的同学随便给她一刀就会驾鹤西归。
「他们知道……看穿魔王的真实身分便能破关的条件吗?」
「大概吧。毕竟也有个支线任务是获取那个道具的。」
比起直接作战而被杀死,这点严重多了。当我的真面目遭到识破的时候,那帮人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吧。
「毕竟是同班同学,不会这样的啦」、「只要开诚布公,他们都会理解的」──我可没有纯真到会说出这种脑袋遍地开满小花的话语。
在这种被逼急了的状况下,根本不可能冷静地带著有条有理的观点看事情。看到方才战场上朝雾拚死拚活的模样,就算不愿意我也明白。假若有回得去的可能性,那么自然会慌不择路。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物。
老实说,我没办法去照顾别人。不论是谁,能够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自己。我光是保护自己就竭尽全力了。再说,他们根本也不期待我这种独行侠会对他人伸出援手吧。班上那些人一定也没有救我的打算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令自己获救而拚命挣扎著。
所以我也得考虑一下自身安全才对。
绝对不能输,前来挑战的班上同学要统统都击退。
而且不能使自己的身分败露。
不过,若班上只有我一个人失踪,可能会有人在当下就怀疑我是魔王。得立刻想个办法才行。
我陷入了沉思。像是要打断我的意识似的,哀川小姐开口问道:
「嗳,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你的铠甲脱不下来吗?」
……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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