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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突然揭露了这些事,这份内心的芥蒂也没办法轻易被消除。
「就算那样,我……果然还是复制人。没有香织学姐这种范本,任何事情都会变得乱七八糟、没有头绪……」
早苗学姐低下头看我。
「我觉得这也不对。美绪,你知道守破离吗?」
啊?
「ㄕㄡˇ ㄆㄜˋ,ㄌ一ˊ……?」
「守护的『守』,打破的『破』,离开的『离』。写成『守破离』。」
啊啊。
「……是说写在比赛挂布上的那个?」
「嗯,就是那个。你知道意思吗?」
「不清楚。」我摇摇头。或许曾经听过,但我没有印象。
「是吗……我最近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查了许多……首先,是守。这是指遵守师父或流派的教导,彻底遵守。这是当然了……但是,学会那些教导后,就换成尝试其他流派的技巧,或是自己想的做法。简单来说,就是要打破一开始的教导。这就是破……打破,这种说法可能让人听了不舒服,但以好的意思来说,就是试着偏移。而当那成形之后,最后就是创造出自己的原创性,从原本的师父或流派离开。这就是,离……这三个字,是在表现那修习的过程。」
啊,是这样啊。
「不过,你仔细想一下。要是算入剑术的时代,日本的剑之历史可是有好几百年喔。明明有那么长的历史,但是所谓现代剑道的最新型态才成形短短几年……以美绪来说,不过学了十年多一点,就要做出原创……根本不可能轻易达成吧?我们才十几岁啊。那样说来,还是当复制品也是理所当然的罗。我反而觉得光是能马上模仿他人这一点,美绪就真的很厉害,拥有很棒的才能喔。我真的很羡慕你喔。」
我从来没想过,居然会被早苗学姐这么说。总觉得,完全不晓得该回些什么才好。
「我啊,以前曾经被河合学姐这么说过。就连那么强的矶山学姐,当时是王牌的村滨学姐,当然还有河合学姐,大家都会动摇、会迷惘。接着,她又说……小柴老师也是在许多烦恼和苦头下教导我们的。所以……没关系。美绪,你也不必那么焦急。」
我心想,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像是面临校际赛的紧张感,或是觉得必须拉拔学妹的责任感等等,那些全都快要一个个碎裂、松脱、掉落。我好想「啊啊——!」大喊,然后当场跪地、双手撑在地面,大哭一场——自己仿佛就要陷入那种心情里,说真的,非常可怕。
但是,在这时候,这个人总会温柔地对我笑。
「……什么嘛,这些话其实没有必要对美绪说吧,因为美绪已经做到守破离了嘛。」
「咦……」
早苗学姐做出略为斜向构持竹剑的动作。
「刚才练习里的那个,是平正眼吧?你在校际赛也有用吧……说真的,那很难对付。因为眼睛的地方有剑尖非常碍事。要是被那样比着,就会只想要先拨开呢。果然,当我想要拨开时,美绪就马上把剑抽回去,用了击手呢。我不就是因为那样被拿走一支嘛……确实有成形,有种那是美绪原创的感觉,完全不是矶山同学的复制品。美绪……果然就是美绪啊。」
我非常清楚早苗学姐的温柔之处,但却也因此无法坦然地点头。我总往坏的地方想,这根本是安慰吧?根本是同情吧?我也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
早苗学姐说:「差不多该回去了呢。」便走去拿放在道场一角的托特包。我的手仍提着竹剑袋,愣愣地用眼睛追逐她的背影。
早苗学姐转身后发出一声:「啊!」并稍微往上看。
「今年校际赛是哪一天?」
我看着立在窗边的白板,念出预计是八月上旬。早苗学姐喃喃念着:「是吗,刚好啊。」一面走向出口方向。
嗯?什么东西刚好啊?
当时,我人在正朝校际赛比赛会场移动的小巴士中。
平安通过前天的三校预赛循环赛,今天是由十六校竞争的锦标赛。这次比赛,会决定本季高中女子的第一把交椅。
我的脑袋里全都是对战对手。第一战是香川县立东香川高中;和我对上的中锋,是名叫冢原的二年级生。就前天看到的比赛而言,印象中是个挥剑相当锐利的选手。
不,老想着冢原也不能怎么办。我只能做出自己的剑道——尽管脑袋很清楚,但还是会不禁去想。那个刺击面很具威胁性。一开始用普通的中段吗?还是要用平正眼扰乱她?——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我心想,是谁在这种时候打来啊?但一看到小荧幕上显示出的名字,那一瞬间,我的内心突然一热,还刺刺的,就像因为辣椒的热度而变得通红。
香织学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喂喂?」
最先听到的,是个感觉很故意的清喉咙声。
「嗯!……啊——是我……嗯嗯……矶山。」
我晓得,晓得到几乎会觉得痛。
「是……好久不见了。」
「嗯……呃——我想,你面临比赛时应该很紧张,不过,别紧张啦。」
「好的。」我刚才好像差点维持不住平常的样子。
「啊……非常……谢谢学姐。」
「嗯……虽然这时机好像不太对,但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