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武士道十八岁 守破离!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天才。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这么觉得,直到最近……

  至于是什么的天才呢,嗯,可以说几乎是各方面的天才。因为我跑步很快、很会唱歌,在幼稚园里最快学会平假名,也非常擅长劳作之类的。要说不擅长的,大概就是抓虫子;因为我觉得虫子很恶心而不敢碰。另外就是上小号,这个真的很惨;我一直到快上小学前,晚上常常会尿床。不过,那应该无所谓吧,因为事情已经过了。

  所以——嗯,所以,我算是总能莫名把事情做得很好吧。唱歌的话,只要老师唱一遍示范,只要我理解「啊,是这样的歌啊」,就能照着唱出来。幼稚园的小孩子大多是音痴,所以只有我能正确唱歌反而会很难过;或者说,我会有点不耐烦地想:「大家认真一点唱啦!」

  对了,有个像发表会之类的活动,大约以三人为一组分部合唱。这种情况下,总会清楚了解谁唱得好,而谁不会唱。于是,我的歌唱能力突然得到认同。

  「土拨鼠班的,只要配合美绪唱歌,就能唱得很好喔……啊,调换一下顺序吧。让美绪排在这中间……对、对。再唱一次罗。要好好听美绪的声音喔。」

  小孩子会马上把这些事告诉父母,所以正式上场时我已经是焦点了。「听说美绪歌唱得很棒」。于是,因为我在他人面前也不会失去冷静,所以正式上场时也能照练习那样唱出来。结果啊,我从那一天起就觉得像当上了大明星。有不少家长说出「以后可以当上歌星」等等不负责任的话。不过,我完全没那个意思就是了。

  那时候我想当的——虽然很普通——就是新娘子。连对象都决定好了,就是在幼稚园里同班的伊藤光。

  光虽然矮矮的,可是和我一样是运动健将。在幼稚园里,我们一年到头都在玩吊单杠;打躲避球时,只要他拿到球,几乎都是百发百中,一定会有人会成为牺牲者。能够接下光的球,搞不好只有我。小时候,我在女孩子里算是体格不错的。

  我真的很喜欢光呢。他明明很瘦,肌肉却很发达,那时已经有几块腹肌了。我总会说:「好帅喔。」要他让我摸看看。非常硬。我总是在想,自己的腹肌如果也能这样就好了。

  不过,幼稚园快毕业时,我发现了一件悲哀的事实。

  「去了二小以后,要是可以同班就好了。」

  我要读的是户冢区立户冢第二小学。然而——

  「咦……我要读南小。」

  因为学区关系,光读的是不同的学校。

  我的眼泪其实没有掉下来,但是我说了一堆「光也来念二小啦」,或是「从现在起我也改成念南小吧」等等乱来的话。

  如此一来,光告诉我虽然学校不一样了,但是他有个好点子。

  「美绪,和我一起练剑道吧!就在户冢警察署。这样,一个礼拜就有两次可以在道场见面了!像在练习开始前啊,就可以玩一下了嘛!」

  当时我大概是「剑道是什么?」的状态,不过——

  「嗯,我要学剑道。」

  总之,就是像这样回答他了。

  向父母提了以后,他们没什么反对,但其实去上课是很辛苦的,因为我们家和户冢警察署离了大约十公里远。

  不过我还算幸运了。平常靠电车换公车前往,下雨天则是母亲会开车接送。真正辛苦的是光,他总是和大他三岁的哥哥一起骑脚踏车来。当然,他自己背防具袋和竹剑袋;一个礼拜两趟。不论刮风或下雨,春天或夏天或秋天或冬天,一——直都是那样。现在想起来,光做到那样就很了不起了。

  练习本身在刚开始时很快乐,因为我总是很快就学会了。这是真的、真的,就像持续写下天才神话。

  右脚在前,左脚的脚尖则对齐右脚跟。体重要放在脚尖。轻轻抬起左脚跟,右脚跟则像对地板要碰不碰的;两脚的距离约一个拳头宽。先让右脚如滑行般踏出一步,接着马上让左脚靠过来。这就是送足法——

  既然人家这么说,就照那样做吧。话说回来,老师就在眼前示范给自己看了,所以只要模仿就可以了。简单、简单。一起加入的小孩子大约还有三个人,不过这时候我仍会心想:「为什么大家都不会呢?」

  而当我能以送足法前后左右自由移动后,便要求拿竹剑、学习握法。这时也穿上道场服,总算愈来愈像剑道的练习了。

  高高举起,在击面的同时用送足法往前一步,然后马上让左脚跟上。击面,然后这次左脚先后退一步,右脚再马上跟上,也就是前进后退的击面;永无止尽地重复这个动作。嗯,做得到、做得到。每次都被老师夸:「很厉害喔,美绪。」

  接着是学习击手,也学了击腹,之后可以开始穿防具了。我要求买了一组价格有点高、红色金属质感的护心,一路用到了三年级。

  不过,只学会了击面和击手,还有击腹,而且才刚穿上防具,还没有所谓强或弱。光是记住击打和切返的打法,以及在练习时不要让绳子松开、确实能穿好服装防具就让大家很吃力了。

  但是,等到可以比赛后,我就又会显得高人一等,不对,是两等。因为谁都没办法从我手上拿下一支。我一定会在限制时间内拿下两支。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初级的小孩子都不知道剑道获胜的方法。不过,我知道。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我在自己的练习结束后也会留在道场,一——直看光他们练习。

  光已经理所当然地和三年级或四年级生练习,旁边也有五、六年级生在练习,甚至还有一、两个国中生。只要看着那些,脑袋就会紧紧记住什么是一支的打法,让我有个印象。

  像怎样俐落又帅地采取残心,或是击面要大力朝头顶敲下去。用击剑部将对手的竹剑稍微向左压,当对手因反感而压回来时,就瞬间抽掉力量,对因为朝反向动作而没有防备的手腕打出击手等等。我学到了很多这类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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