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尽管我万分在意,却怎么也无法当面问他。
在那时候,隆明曾说过等大学毕业后便要当警察。或许他也已经完成书面申请等等,才会对我说:「道场由你继承就好了。」于是我也半肯定地那般认为。
然而,数天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我上完学校的课,在傍晚这个比平常早上许多的时间返家。可是,状况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的,道场没有人气。我走到玄关前一看,门板上贴着一张写有「今日暂停练习」的纸条。原来如此,这下连个小学生都不在也是理所当然了。
不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典光身子不适?不对,要是那样,由隆明代替他盯着练习就好了,根本不必取消。隆明是即将毕业的四年级生,早已不再去大学,因此他应该有空闲看小学生练习。
我绕去主屋那边,后院的地面潮湿,而且十分泥泞地积了水。范围约是直径五、六公尺的圆形吧——这算什么?今天应该打一早起就是好天气啊。
「……我回来了。」
我从主屋的玄关进屋,但没有人迎出来的声音。
脱掉鞋子走上玄关,正当我往厨房瞧时,母亲从二楼走了下来。
「唉呀,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道场怎么了?还有院子的那个是?」
母亲一发出「啊啊」,便不知如何是好地垂下目光。
一瞬间我心想要问秀美究竟是谁,但没能实现。因为我同时听到二楼传来隆明的惨叫声,以及典光不断怒吼「隆明(Ryumei)」的声音。而且不知是不是有打斗,不停发出碰撞的吵闹声。
我抬头看着二楼,本想立刻冲上去,但被阻止了。母亲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不要看。」
我弄不清楚。
「怎么了……吵架?」
母亲仅是摇摇头。
「生病?总不会……」
我指着自己的头,问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但似乎也不是。
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当天晚上。典光不下楼,而我也不被允许上二楼。我和母亲两人毫无对话地吃着饭,直到我说要洗澡想去拿替换衣物时,才终于得到许可:「要安静喔。」
隆明的房间已是一片沉寂,这令我更加摸不着头绪了。
典光下楼时,已是夜晚十点时分。
「……噢噢,玄明(Genmei),你回来了啊。」
还用说,现在都几点了。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老师。」
典光不做回答。
我装作没发现母亲责备的眼神,继续问道:
「那样持续好几个小时……不会是小事啊。哥哥现在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典光在餐厅里坐惯了的老位子上坐下。
「……他睡了。」
我坐到他对面。
「那是什么叫声?」
「是隆明的。」
「不是那样,我问的,是为什么哥哥发出那种惨叫声。」
母亲端来茶水,并问:「爸,要吃晚餐吗?」典光简短回答:「茶泡饭吧。」
「老师。」
典光从放在和室桌上的纸包装中拿出一根烟,叼在惨白干燥的嘴唇上。
「……等你脑袋冷静了,就直接去问隆明吧。」
他用火柴点火。
散发出微弱的硫磺味。
两天后,我在同一时间返家,只见隆明在道场和小孩子们练习挥剑。他只有脸颊和眼睛四周有些凹陷,比我想像的还有精神,教人放下心来。
我走进道场在一端看着,隆明发现我后暂停挥剑练习,并朝我走来。
「哥哥……你没事吗?」
那应当相当疼,然而隆明却微笑着说:
「嗯,让你担心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停止!拿着头盔整队!」他对孩子们说道。尽管有些沙哑,但他仍能清楚发出声音。
「……到底怎么了?那可不是平常事。」
隆明「呵」地笑了一声。
「关于那件事,今晚……我慢慢告诉你吧。」
今天似乎由隆明替人练习。
我回到主屋,发现这一天反倒是典光身子欠佳、卧倒在床上。
当道场学生回去,能和隆明两人独处时,已是夜相当深的时候。
「好了……坐下来吧。」
隆明跪坐在比道场高一阶的榻榻米上,或许是因为做了充足的练习,他脸上已大致恢复生气。
我坐在他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