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早苗,我才不会把你还给东松那种地方。」
「……对不起,伶那。」
双方散发锐利的气势。
这正是开始的讯号——
伶那的竹剑朝着我的头顶挥下。我稍微提高剑尖,朝左侧身的同时拨开。竹子间仿佛要迸出火花一般,激烈地互相撞击。
那虽是强烈的一击,但我想办法拨开了。尚有余势的伶那,灵巧地让竹剑转了一圈。一瞬间我认为可以攻击,但在中途放弃了。刚才就算攻击,也只会被她用拳头躲开。
嗯,拳头——?
伶那的竹剑回到正面。以诸手握住,再次构持在头上。
彼此试探距离。脚下和原木的地板,以及上漆的地面不同,是铺着一层薄砂石的泥土地。
伶那仿佛用柄端戳刺一般,微幅晃动竹剑,引诱我采取行动。每晃一次,脚下的砂石便「沙、沙」地发出声响。
我的剑尖依旧指着她的喉头,又稍微观察她的样子。
伶那用柄端刺、刺、刺。
还没要过来。
继续刺、刺。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表情在瞬间沉了下来。
要来了——
是诸手的击面或击手。如此判读的我,边朝左移动边用击剑部拨开。
是击手。从上方力道充足地压下,拉开距离。
没问题的,我看得见,也动得了。
又是相同的情况。伶那用柄端戳刺,展现出攻击姿势。我不上她的当,仔细凝视观察她的征兆。
来了,是单手击打——
我用剑背拨开,接着擦击——不过,她的左拳头过来了。要对竹剑使用拳头吗?不过,那是因为戴着手套才办得到的事。如果徒手那么做,只会弄痛手喔。
「面!」
然而,我依旧为了不被拳头打中,对准她的头离我比较远的右面击打。
「咿!」
剑尖擦过伶那的右耳。她由于习惯的缘故,所以也稍微被打到了脖子。
我知道,伶那的温度一口气升高了。
「咿耶啊啊啊啊——!」
面、面、手连击面、面连击面、腹。伶那发狂似地击打。我光拨开就耗尽心力,并渐渐演变成被赶向绘马堂的情势。
我重重弹开一下并朝侧边绕去。伶那也追了上来,并且变成剑锷相推,但这毕竟不是比赛,因此既没有急忙分开的必要,也没有出界犯规。
我沉着气等待机会,将竹剑向右倾并拉开距离。若是这方式,击面、击手、击腹,大致上不论什么攻击都能瞬间应对。
我顺利地拉开距离,重新摆好架式。
伶那又构持在上段。
当然,我是中段。
再度互探距离。
一公厘、二公厘,用鞋子里的脚趾些许地窃取距离。
每当她用柄端「喀、喀」地仿佛做出要刺人的动作时,我都会差一点做出反应。伶那动的不只是手腕,她的下半身也仿佛踩着舞步似地频频上下移动。我要读取那移动身体重心的拍子。
一、二。一二、三。
一、二。一——
就是现在!现在她动不了!
「手哦哦——啊!」
如我所料,伶那停下步伐并维持着上段,既无法上前也无法退后,钉死在原地。在这刹那间,她为了保护右手,而用左拳头将我的竹剑——
「嗯啊!」
笨蛋——
就算是竹剑,就算这不是真剑也不是木剑,如果直接空手弹开,肯定会很痛的吧。而且,刚才这一下我是认真的。这是来到福冈南后被强化的我所使出的浑身一击。
其实已经几乎和分出胜负没两样了。
可是,我不能在此手下留情。
「手!」
这次是左击手,我打中了。再一下。
「咿呀!」
从正上方大力挥落竹剑击打。
这次,是真正分出输赢——
伶那的竹剑发出空虚的声音,掉落地面。尽管如此,她仍如梦游者般拼命地将手伸向竹剑。
没办法,我这次又举高挥下——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懒散的拍手声。同一时间,还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
「漂亮……唉呀,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对决啊。」
「吉野老师!」
伶那抬头看着不禁喊出来的我。
「对不起……嗯,我……其实不知道,绘马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