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时,已几乎不见老师的提醒。不知不觉中,原本身上的坏习惯已矫正过来了——我隐约有这种感觉。等击打练习结束后,甚至产生莫名清爽的心情。
接着的互格练习,第一个当我的对手的是泽谷先生。
「请多指教。」
尽管看来只是构持在中段,我却怎么也无法打中,非常伤脑筋。当他上前时,我会不禁退后。我从旁绕行想重新对准他的中心,但无论怎么用剑尖对准,总会觉得是自己对歪了。
我心想,这里得先由我出手才行,于是我从上方绕下……
「手哦——!」
击打下去,但泽谷先生只是改变身体面对的方向,我的竹剑便被弹走、拨开。
是吗?所谓长时间构持,若是由真正厉害的人来做,就会是这样啊。好棒,我也想要这样子构持。
我试着以拨开击剑部或是卷技做出两、三次击手,却都完全没用,连碰都没碰到。
不过,我也想了许多方法。从下方攻击再攻击,装作让他以为又要来一记击手……
「呀!」
做出击面——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手。」
他巧妙地配合我的触击手。
现在,我彻底地被击面打到了——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泽谷先生一面拨开我的击手,一直等着我使出击面。说不定,他是故意让我觉得头部有些缺乏防备。而我满脑子以为「打得到」,结果便打上去了。接着他以击手迎击,而且力道非常轻。
我输了,完全束手无策。
不过,总觉得很有意思。
「非常谢谢您的指导。」
我们提早结束,旁观老师和矶山同学的练习。
这边的风格完全不同。矶山同学的气势是魄力满分,老师也一样,用非常惊人的压力压迫。
「手、面耶耶耶——啊!」
「哈!」
「咚——」矶山同学被打飞出去,那简直不像剑道。真要说起来,那种飞出去的方式比较像合气道之类的。
矶山同学仰倒在地,而老师则上前追击。面、面、腹、面、手。在一般比赛中,规定对倒下的选手只能击打一次,但是,看来在这道场未必是如此。
矶山同学时而直竖或横放竹剑,她单脚跪在地上,总算是起身到跪立的姿势了。不过,这里老师又使出一记击腹,还有击手,甚至会踢击。矶山同学边承受一切攻击——
「腹唔唔唔啊啊啊啊——!」
边击出逆胴起身。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面!」
用极小的空间从上方压下竹剑的老师,挥了一记轻松的正面击打。
老师静静地后退,蹲踞。
「……谢谢、您的指教……」
气喘吁吁的矶山同学和我换手。
不过,骗人。刚才这种练习,我也要做?
正当我这么想,矶山同学在错身时小声说道:「放心……他不会,对客人,做出粗鲁的举动。」
是……这样吗?如果是就好了。
「请多多、指教……」
蹲踞,接着起立。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连泽谷先生都几乎无法碰到,更何况是桐谷老师。
「呀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完全没有能攻击的地方。
老师的竹剑稍微打开,将剑尖指向我的左眼一带。这大概就是所谓「青眼构持」吧。既然被这样对付,那么,先是假装击出左击面,然后使用击手吧。还是要先顿一下,再用左击面呢?先说是左击面,然后反过来击出右击面之类的。总而言之,第一下是击面。
当我如此打算并上前时——
「面……」
桐谷老师已经不在那,而当我惊讶地转向左边时——
「面……」
已经被打中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之后仍是该怎么办?该打哪里?等等的迷惘又迷惘,当打向认为应该可以的地方时,老师又不在那,而且我会被打中。一直都是这种过程。
我十分疲倦。尽管不是很大的运动量,却陷入仿佛明明不会游泳却被扔进水中般,有如失去重力且平衡感逐渐变得不稳定的错觉中。
我吃下了近十支的击面,几乎连擦击都办不到之下,练习就结束了。我感到似乎终于能回到陆地。
真的是,领受了一场非常棒的练习。
非常感谢您的指导。
由于他们说:「你先去换衣服吧。」于是我就照做了。
矶山同学从进入更衣室到出来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