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呢……」
她要说的,就是关于下个月举办的横滨市民秋季剑道比赛,要不要再两个人一起参加。不对,不是那种试探性的感觉,而是「给我参加」这种命令语气。
一开始我认为绝对没办法,但是在聊的过程中,我渐渐觉得这对现在的我而言说不定很重要。先返回自己的原点。或者,去以前矶山同学学剑道的桐谷道场参观。我觉得那些事有吸引力多了。
进入九月开学之后,我和吉野老师商量了一下。
「就是,有个那样的比赛……去年,其实我在那项比赛拿到冠军,然后……今年,就是像卫冕冠军,那样……的感觉,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有什么方法参加……可以吗?」
人在教职员室的吉野老师还好没有酒臭味,但取而代之的,是教人窒息的汗臭味。这个人大概没有每天洗澡。附带一提,他这德性可是日本画的老师。
真是幸好,我的选修美术是书法。
「……你已经不是横滨市民了吧?」
「是的。不过,由于那边某间地方道场的好意,所以能让我暂时挂在那边。」
老师从刚才就一——直用写不出来的原子笔,转转转转,在纸上画圆圈。
「……哪里的?」
「啊?」
「我是说那间地方道场。」
啊啊,意思是老师对那也有兴趣啊。
「是个叫桐谷道场的地方。」
「啊……桐谷道场啊?」
「咦,您知道吗?」
啊,可以写了,墨水出来了。
「……不,不知道。」
他到底想怎样啦。
老师把能写字的原子笔收进抽屉,接着拿出别支笔,开始同样的作业。天晓得他究竟想听我说多少话。
「……事情就是如此,请问可以吗?第三个星期六和隔天星期日的练习,我可以请假吗?」
刚才的是黑笔,现在拼命画的是红笔。
转转转转转——
「……老师,您有在听吗?」
「喔,有啊。」
「所以,请问我可以去参加横滨的比赛吗?」
此时纸破了。
老师丧气地垂下头。
「……老师?」
仿佛是顺着垂下动作的点头。
「……我原本想,在我画一百次圆圈的时候,如果这支笔能写字,我就准你去。而如果超过一百次也写不出来,那我就不允许,没想到啊……居然是纸先破了……好吧,管他横滨还是百道滨(注:福冈市一处人造海湾,有许多商业大楼和娱乐设施。),你就去爱去的地方吧。」
我真是受够这学校的人了。
之后又发生了数次小争执,但我以参加横滨比赛为内心的支柱,克服所有的困难。
于是,迎向了九月的第三个星期六。
「有带机票吗?」
「嗯,带了。」
母亲说要送我到机场,但是即将面临截稿,她看起来似乎非常忙碌,于是我回绝了。如果父亲在的话就会请他送,不巧的是他今天有会议还什么的,因此不在家。
「手帕呢?」
「带了。」
「点心呢?」
「……欸,你该不会在开我玩笑吧?」
母亲得意地微笑,伸出手。
小小的击掌。
「那么,我出门了。」
「好,路上小心,加油喔!」
于是我出发了。
抵达横滨车站时,是刚过中午不久。
见面地点是位在地下一楼的书店,放着《剑道日本》等运动杂志的书柜前。
先抵达的人是矶山同学。就算从很远的地方也能分辨出来。白色衬衫和绿色蝴蝶结,以及深蓝色裙子。肩膀上是有般若刺绣的竹剑袋。大概就算翻遍全横滨,也只有这个人会做此打扮。
当她注意到我的瞬间,便大动作地挥手。
「喂——早苗——!」
我的行李很多,因此无法跑步,只好等矶山同学走过来。
「……好久不见。矶山同学看来真的过得很好呢。」
「你也是。比起之前,感觉肥料似乎传到全身了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配合早苗的「苗」,她的语感依旧很微妙。
「给我一个吧,我帮你拿。」
「好……谢谢。」
虽然这么说,但显然矶山同学想拿的是防具袋,于是我便麻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