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国性比赛,尽管是第一回合,也会遇上不简单的对手。秋田县立能代东高中,古川梓。我的记忆不是很明确,但好像是在国中时代曾有亮眼成绩的选手,高我一届。
如我所料,这是场棘手的比赛。或许因为体格几乎没有差距,类型也很相似,因此一直上演彼此封死对方技巧的状况。这对观战的人来说,大概是最无聊的比赛吧。
自然而然,剑锷相推的次数变多。边观察边远离,又缩短距离,看着看着,好不容易能打入时又是互击。再次远离寻找机会,尽管觉得是个好时机而下手,却没算是一支。彼此都无法完全掌握对手的部位。这并非因为古川的技巧不好,但应该也不是我比较差劲。纯粹是八字不合。以猜拳来说,就是一直出一样的,这场比赛就是如此。
转眼间四分钟便结束,进入延长赛。从这里开始没有时间限制。我该换个方式猛力攻击呢?还是持续不破坏最近的打法?正当我在烦恼时——
「嘿啊!面耶耶耶啊啊啊——!」
对手突然冲过来,害我吓了一跳。刚才这一记如果被拿下,就到此为止了。好险。冷汗全都冒出来了。
不过,这反而让我冷静,一旦焦急就输了。目前就贯彻现在的打法吧。如果配合对手,我八成会后悔。
好好地观,然后以一击必杀、任谁都会称服的一记斩击分胜负。
好,来吧!我既不会逃也不会躲!
对上古川梓的第一回合,在延长到七分时由我用击腹结束。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皆是在规定时间内定出结果,但到了第四轮又进入延长。
这又是场严酷的战斗。香川县立东香川高中三年级,三泽爱美。虽然不及黑岩,但她也是高个子,而且还异常强壮。单纯就是很硬,从我碰触到她时的印象,不论是主动或被动的碰体,都十分强硬。每一下都像是「锵!」或「叩!」给人一种撞到什么东西的印象。
如果再继续延长时间,我的体力可撑不下去。
我带进剑锷相推,瞄准对手停下脚步的瞬间击打。
「手哦哦呀啊啊——!」
「啪啪!」举起三支白旗。
很好,如此能安然到最后一天了。
我行礼后离开赛场,田原随即奔跑过来。
「辛苦了。」
她拿着我的竹剑,将我引到会场一端。她刚好确保了能让一个人坐着的空间,示意要我坐下。
像这种时候,有田原这类的人实在教我高兴。她会帮我摘下头盔,摘下后则递给我事先交给她的毛巾。只要简单擦拭脸和头发,精神便会清爽许多。
尤其摘下头盔时没有负担的感觉,以及周围自然声音的世界是再好不过了。头盔内总有某种东西蠢动、吵闹,是个传来的声音都会含糊不清的独特世界。战斗时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摘下的瞬间,还是会觉得「拿下来了呢」,感到很自由。
「香织学姐……」
不过这是怎么了?田原的声音比平时阴沉。
「河合社长在第三轮……」
是吗,输了啊。
「……对手是谁?」
「是福冈南的西木选手。」
又是福冈南啊——
「这样啊……河合学姐现在人在哪?」
「这个嘛,刚刚才结束,所以大概还在那边的比赛场吧。」
我起身后要田原带我过去。
我把视线拉高并非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只是在那一瞬间,有股如针般的刺激朝眼角扎过来。
有人在盯着我——
我迅速以目光扫过二楼的观众席。于是,那人就在一点钟方向。
黑岩伶那,是你这家伙啊,你一直都在看我的比赛吧。
隔壁居然是早苗在她身边。什么嘛,你们一起看我的比赛,还做解说啊?这种时候,矶山同学会这么做喔。这个时候会使出这种技巧喔。然后如果照那样走,看啊,打中了、打中了——边说边拍手吗?
不、不对,早苗才不是那种人。昨天那时候,不就和以前的模样完全没变嘛。现在不过是那两人一起观战罢了。我还不是昨天看了她们的比赛,都是一样的。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早苗现在没看向我这边,而是不停地朝周遭张望。然而,黑岩一直往下对着我瞧。
混帐,你凭什么从上面直直往下看啊?
我慢慢举起右手,先是用食指比向黑岩的脸。接着我竖起大拇指,将手带向自己的脖子,并从左到右画出一直线。
你这家伙的首级,本小姐会一口气斩下。
——就是这么一个讯息。
「香织学姐,你在做什么?」
烦死了,看着吧,现在黑岩正在回复我的讯息。
然而,那家伙居然竖起左手中指,朝我用力比着。好样的,王八蛋。
「啊——那边的家伙在对我们比『fuck you』呢。」
是啊,因为我刚才说了「我要宰了你」嘛。
「奇怪,不过……隔壁那个人,不是早苗学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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