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西荻,不对,是甲本——混帐,麻烦死了。
所以,早苗转到福冈南了啊,也难怪不和我联络了。
提到福冈南,不论个人或团体都曾数次达成全国冠军,是强校中的强校。虽然我们今年又错过团体赛的全国出赛,但如果参加了,想来和福冈南的对战应该会是最大的难关吧。福冈南就是那种学校,就是那般的劲敌。
而且居然被选拔为校际赛团体赛队伍的次锋,早苗,很了不起嘛。
再看一次成员表吧。
嗯,的确打在上面。嗯,虽然字错了,但确实写着「河本早苗」——
而当我看到这里时才第一次注意到,早苗的隔壁写着那教我极度不屑、混蛋的名字。
黑岩,伶那——
背脊刹那间冻结。
是吗,这家伙也潜入福冈南了啊——
不过,稍微想想,这或许是理所当然吧。黑岩原本应该就是佐贺县人,而且还是和福冈的县交界处,离福冈南高中所在的太宰府要不了多远。如果是被叫以运动推荐去入学,倒也足个清楚明白、再当然不过的结果。
然而,没想到那个黑岩和早苗都在福冈南,而且同样被选入团体赛代表。我的仇敌和盟友在同个道场里挥洒汗水、吃同一锅饭。这是何种讽刺、何种命运的恶作剧。
不论我愿不愿意,两年前的夏日记忆都会复苏。
地点是德岛县,鸣门市综合运动公园体育馆,舞台是全国国中剑道大赛的决赛。
在我记忆里,黑岩当时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百七十公分。当然,她的攻击范围十分大,距离也吃得很深。再加上就国中生而言,她的体能是超群地强。
她那从远间瞬间跃进的刺击面,令我吃足苦头,但是我配合着应击腹或触击手打乱她的步调。那做法奏效了,黑岩的刺击面渐渐丧失当初的气势。
既然这样,黑岩接下来的目标是击手吧。我是如此预料。对高个子的黑岩而言,要以击腹攻击足足矮了二十公分的我是意外地难。我过分慎重地提防她的击面,而国中的公开赛里也不能刺喉,那么就只剩下击手了。
过没多久,黑岩便一如我预料地使出击手。我以剑锷应击,打算直接以擦击面给她一记。然而,我或许稍微错估了黑岩的攻击距离。她的击剑部没有打中剑锷,而是斜切进来的剑尖轻轻碰到了我右手套的拳头部分。
不过没问题的。手套的有效击刺部位仅限于手腕部分,若是敲到拳头,是不算一支的。
毫不在意地举手挥剑的我,朝黑岩大开门户的头顶打下击面。
我感受到旗子瞬间举起。映照在视野左端的颜色是,白色。不可能!难道是判给黑岩的击手?然而当我面向另一头时,位在右侧的副审则对我举起红旗。
喂!还有一个人在哪?
我转身朝向左后方,接着看到不可置信的景象。
那个副审举的是白色,换句话说——
「手!」
该死!那种没打中的攻击也算一支啊?你们这些蠢货!
喂!那个为我举旗的,去要求协商啊!去清楚告诉这些腐烂没脑的家伙,说刚才的击手没打中啊!
「第二支!」
唉,算了。虽然令人叹息,但剑道比赛偶尔就是会发生这种事。既然被拿走一支,那就取回一支。刚才实际上应该是属于我的一支。我绝对没有输掉,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果敢地上前斩去。然而不巧的是,拿下一支的黑岩在之后竟然改变作战方式,当我上前时使用剑锷相推,一旦远离便迟迟不肯打过来,很显然是以此反复争取时间。
如今回想起来,我太天真了,我当时因此完全冲昏了头。
混蛋,不准逃!知不知耻啊,该死的——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看来比起进攻,黑岩在防守上的手腕更高明。彻底闪避的黑岩,有时会如蝴蝶般飞舞,有时又人如其名地仿佛岩石般反弹我的攻击。
最后,提示音无情地响起。
「……胜负已分。」
那场比赛在我的内心留下巨大的阴影。
还没结束。我和你的胜负还没结束呢!下一次我会斩,我会斩到你。下一次,我一定会取走你的性命。直到那时为止,我连一瞬间也不会停下脚步。没错,那时我如此对自己发誓。
所以,那年秋天我才参加了横滨市民秋季剑道比赛。
于是我在那里遇见甲本早苗。
这场为期三天的比赛,第一天并没有排入女子个人的比赛。
而是排了女子团体的预赛循环赛。这是用三校循环赛删减数量,是剑道经常采取的方式。
我当然去看了福冈南的比赛。这种状况,反倒可说是正中我的下怀吧。因为我只要待在一个地方,就能连续观看早苗和黑岩的比赛。
而前锋,管他的,反正是福冈南的选手获胜。
我注意的是下一场的次锋战。不过,挂布是「河本」,难道连挂布都误植了?不对,刚才的确是「甲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蹲踞并慢慢地将剑尖朝向对手。到这里为止,都和以前相同,是西荻早苗的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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