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荣林学园的松平,这家伙非常难缠。构持在中段,突然从下方刺过来的击手让人很伤脑筋。只不过呢,并不代表她没有空隙。当她的击手过来时,我先从上方压制。
「面耶耶耶啊!」
虽然没有一次就用击手分出胜负,但只要多做几遍,松平似乎便开始害怕使用击手了,于是渐渐地会抬起手防备击面。然后……
「腹唔唔唔啊啊啊——!」
拔击腹。我得到三支红旗子。这场比赛于是时间结束,我以一支取胜。
之后第四、五、六轮的对手都没什么。只不过,半准决赛以后的对手看来一点也不轻松。
久里滨商业的白井。个子虽小,却是那种重视先以理论评估再攻击的选手。因此预料可能会是场互相评估战略的比赛。
只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感谢这家伙。就是白井在前一场的第六轮战中,帮我把葵商业的庄司收拾掉了。我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庄司那种角色,但还是希望尽可能避开会令自己徒增疲劳的比赛。
就这层意义来说,这场比赛打一开始或许就是我方比较有利吧。
「开始!」
一如所料,刚开始一直维持静静试探彼此的距离。脚的一根大拇趾的长度,或是一个竹剑先革长度的距离,都让我们开始咬着牙互相争夺。
加强观之目,削弱看之目。是用步伐拉近?还是用手伸长竹剑?不能被局限在这种小地方。如果想要读出对手可能采取攻击的感觉,反而会慢一步。要读的是对手的呼吸,以及对方既无法攻击也无法踏出步伐的空隙……
「……嘶!」
偷偷拿下——
「面啊啊啊啊——!」
不妙,打偏了,马上迎来了右击面。我绕到左斜后方,并用竹剑中间部分应击。被贴上了,剑锷相推。不过,对手给了一个「分开吧」的眼神。我答应了。
重整构持。
如果是去年的我,在这个阶段就已经转成进攻了吧。我会想要一气呵成地击打,就算被躲开、拨开,也仍挥舞竹剑、追赶对手,然后当对手的斗志耗尽时,将敌人残留的一丝灵魂,有如斩落最后一颗水珠般,令对手承受我方奋不顾身、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吧。
但是,现在不同了。
过去一连在与西荻的战斗中感受到的,在与西荻的练习中学习到的,以及在每天的练习里小柴要求我的,还有指导田原与其他学妹时反而被教会的。那些事,如今活在我的战斗之中。
加强观之目,削弱看之目。就连这句话的意思,都在自己的内心里产生改变。我变得能用与以往不同的双眼观着对手。
对手的动作与动作的连接点,意识之间的切断点——
没错。现在,就是这里。
「手喔喔呀啊——!」
白井不只一步,连竹剑也丝毫没动。
完全定在原地。
「手!」
这就是现在的我的战斗方式。
之后我对白井又拿下一支击手,于是以两支获胜。下一场准决赛对上横滨产大附中的石峰,而这次直到延长赛的尾声,才借由击腹以一支获胜作结。
另一边的分组则如预料地由河合胜出。神奈川能派出去参加全国大赛的有两名,所以在这时就已能确定是我和河合。这可以说是直至去年村滨·野泽时代都还无法达成的精采表现,但是,我并不因而感到满足。
我和河合得战斗数次。我必须和她多次交手,然后不断获胜。
不对,或许正好相反。无论赢了几次、内心也不觉得打赢了的对手,或许就是河合。可是,为什么?
「面耶耶——啊!」
「面呀啊啊——!」
互相攻击的击面。双方都没拿下一支,于是彼此飞身往后退拉开距离。
再度以剑尖指着对方,缩短距离。
对上河合时,在远间和一刀一足两者间移动的距离最花我的精神。有种被观着,被读出的感觉。没错,因为有这种距离在,因此河合令人畏惧。
还有一支的本质。
比赛中就算裁判举起了三支旗子,也不代表每一支都是相等的。
剑道的一支是「气剑体」的一致。足够的气势、端正的姿势、针对有效部位的击刺、充分的残心。换个方式说,就是如果使用真剑,是足以斩下对手的一击。
举例来说,如果是仿佛能完整切下对手手腕的击手,便会毫无疑问地举旗。但如果只是把手腕两根骨头的其中一支砍断,且是将对手逼到无法战斗的一击,旗子也还是会举起来。
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一支?想都不必想,当然是能切断手的一支。
河合的一支或许正是属于那种。击面的话能把对手的下颔也斩断,击腹则能将身体一分为二。而或许因为我有那种感觉,所以才感到可怕吧。不论她的头盖骨被劈开几次、腹部的肉被如何刨开,或是手腕被怎么折断,最后被逼上绝路的人都是自己,所以才不会有打赢的感觉吧。
「腹唔唔啊啊啊——!」
拔击腹。三名裁判对着我各举起红色旗子,但我认为河合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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