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哪个季节?
其实我很少被人这么问,但哪天如果有人问了,我想我会这么回答:
就是现在。我最喜欢现在这样的季节。
所以是指初夏?不是喔,是指我要喜欢自己现在所处的季节。那么,只要到了夏天就喜欢夏天吗?我想,应该是吧。秋天呢?冬天呢?春天呢?我想在任何时刻,都喜欢当时的季节。
那样的话,岂不是全都喜欢,但也等于不是每个都喜欢的意思吗?不对、不对。既然难得活在这四季分明的国家,就要用眼睛好好享受每个季节罗。而且,每个季节应该都有不同的享受方式吧。
说不定,这会被人说「真像是模范生的发言呢」,不过,与其「夏天好热感觉好懒散」、「秋天有点悲伤好讨厌」、「冬天那么冷不想外出」、「春天会打喷嚏真是糟透了」等等一整年都在抱怨,我认为,能够像「我喜欢春天有种新开始的感觉」、「夏天可以到海边,有祭典、假期又长,真快乐」、「秋天感觉很浪漫」、「冬天时期待在电暖桌前吃妈妈亲手做的关东煮」等等,列出许许多多的「喜欢」,是很幸福的。
所以,像今天这样下雨的日子,我也很喜欢。
一下雨,在上下学时制服会弄湿;也不能用运动场;灰色的天空就算想客套,也说不出「很漂亮」三个字;连桌上都有点水气,让人觉得湿湿的。不过,光是听着雨声,便会感觉平静吧?窗户的水滴和隔壁或下方的水珠结合、变大,接着加速坠落的样子,光看就非常有趣,不是吗?
「……早苗,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当我看着外头吃便当时,伶那突然从后头冒出这句话。啊对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就说:「那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罗。」于是从太宰府那次过后几天,我便开始叫她「伶那」。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直呼别人的名字,也不可能叫她如此外貌的女孩子「小伶」。只不过,如果用「伶那小姐」,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学妹。所以,我决定只对黑岩同学直呼名字,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雨啊,光看就很有趣吗?」
附带一提,伶那是在食堂吃每日中午特餐的。或者说,社团活动班的人大多如此。因为大家几乎都是住宿生,所以带便当的人非常少。
「雨很有趣?……我真是搞不懂。」
午休时,常常两个人这样子进行非——常漫无边际的对话。我认为转学过程会比较顺利,都是多亏伶那会这样找我说话。对于这一点,我十分感激她。
好几个男生一同回到教室。虽然我认为只是凑巧,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格斗技领域的。有拳击、空手道,以及柔道。最后一个进来的,好像是摔角的。
啊,对了。
「欸,伶那。话说,为什么伶那要特地去学拳击呢?学校不是也有空手道之类的吗?不觉得那些比较接近剑道吗?」
一问完后,我马上把蛋卷塞进嘴里。
伶那看向天花板,「唔嗯」地侧过头。
「没什么,嗯……空手道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以竞技来说,拳击的完成度比较高吧?而且拳击中右撇子的姿势,是这样,左脚在前。」
啊,是吗,我懂了。那和诸手左上段完全一样呢。
「……还有像是拉开距离和缩短距离的方式,以及像这样一直把防御摆在上方的感觉,或是打直拳时的手腕使力和收回的力道等等,有很多值得参考的喔。」
原来如此,可是——
「嗯,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看错了……」
「嗯,怎么了?」
抱歉,居然边吃边说话。我马上吞下去,等一下喔。
「……嗯,就是在之前的比赛里啊,伶那从左边击出一支时,被对手大大地拨开,那时有段时间没办法马上回到诸手吧?」
「嗯。」她点点头。
「在那之后,伶那又是怎么躲开对手那一记?」
「嗯,什么怎么躲?」
「我在想,难道是打了对手的竹剑中央部位一拳?」
她那美丽的流线型眉毛轻轻往上一挑。
「嘿,亏你看得很清楚嘛。」
「亏……所以说,那是故意的?」
「嗯。只要那样攻击一下,一来能容易制造出恢复成诸手的时机,二来也能作为争取拉开距离的时间。」
我对这点有不同的意见。
「……可是,那样好像违反规则吧?」
「咦,是吗?」
这种样子就是所谓一点都不心虚的模样吧。伶那的脸上一派平常。
「这个嘛,我也觉得用左手攻击,又用右手避开竹剑是有些狡猾,不过既然我只用左手所以没关系吧。就算不是故意的,原本想用拿竹剑的左手躲开,也可能刚好演变成那样……而且,我已经打中手套头了,不用担心被拿下一支。再说,以紧急逃难的手法来讲,是No problem的吧?」
「不过……是啦,或许是可以那么想。可是,就算戴着手套,但这里还是『手』吧。用那只手朝着刀刃打下去……那么做,这里岂不是会被割断?如果手被切断,不就再也无法战斗了嘛。」
伶那笑了。
「早苗,如果话要这么说,那在转头闪开击面的那一瞬间,对手的竹剑早就砍到自己脖子了啦!那如果是真剑,脑袋早就被唰地砍下,血也啪地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