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和父亲见过面后十天左右。
从社团回家的途中,手机响了。
「……喂?西荻?是我。」
居然是矶山同学。
「啊……嗯,你好……怎么了?」
在学校,基本上都会看到她,就算没看到,只要偷偷看向教室,就能知道她有没有到校上课,因为她似乎还是带着竹剑袋上学。不过,比赛那天之后,这是第一次和她说话,而且还是用电话。这或许是第一次用手机聊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西荻你……过得好不好。」
我觉得那应该是我要说的话。
「嗯。我很好喔,社团的人也都和平常一样。矶山同学呢?」
「我啊……算马马虎虎啦。」
在打输又失去一切后的对话里,那个马马虎虎到底是怎样的状态?是整个陷入低潮之中,还是在逐渐恢复呢?
「这样啊……嗯,不过太好了,你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还好吗?——虽然我这么想,但是所谓言灵、言灵(注:言灵,指话语里富有的力量,亦即说话的内容会实际对人产生影响、造成作用。),有时只要一直说,就会渐渐地好转。
「不是啦……那个……我想……」
「嗯,什么事?」
「啊,就是……算了,没什么事。」
「怎么了?」
「……话说回来,你很闲吗?」
又来了?我看起来是那么闲的人吗?
「……什么事?现在吗?」
「不,不是现在,是这阵子。」
唔——嗯,总觉得怪怪的。矶山同学的状况更糟了吗?
「这阵子啊……是没什么变啦。上学、参加社团,其他就没什么事了。基本上星期一放学后是休息状态。」
没有课的星期六、日,会进行比平常更严格的练习。相对的,星期一就休息。这模式应该和矶山同学还在时一样才对。
「那,下礼拜一……有空吗?」
「嗯,我没排事情喔。怎么了?」
「啊,是吗……没排事情啊……」
「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那个……我想一起……」
「咦?我听不到。一起什么?」
「就是说……我想……要不要……一起练习这样……」
一起练习。
「咦,要和我一起练习吗?」
「不是啦,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毕竟是难得的休息,而且有时候人也需要休养,连我这个休息没去社团的人也很清楚,所以没关系啦,那就再见了。」
「等一下!」
无声两秒。她似乎还没挂断电话。
「……我根本就没说我不要嘛!好啊,一起练习吧。」
都是你用那么快的速度一直说话,害我连高兴的时间都没有啦。
「没想到矶山同学会主动约我,我很高兴……嗯,一起练习吧。」
「……真的可以吗?」
什么嘛,居然发出那种反常又畏畏缩缩的声音。
「可以啊。当然可以罗,我们是朋友嘛!」
无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从微弱的杂音之中,确实感受到矶山同学正在寻找话语。
「……谢谢。」
我好像第一次被矶山同学道谢,就连请她吃甜甜圈的时候,我都不记得听过这句话。
「要在哪里练?我想还是得借学校的道场吧。」
「不,在那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好啊,只要我做得到。」
如果是以前的矶山同学,我大概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好啊」,因为如果说了,似乎会被刁难。但是,现在不会有那种感觉了,我已经能以十分温和的心情,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嗯……那个,西荻的姐姐,是冈巧的女朋友吧。」
「啊,你知道啊。嗯,对呀。」
这么说,之前姐姐曾讲过和冈学长在一起时,碰到一个眼神很可怕的剑道社女生,果然就是指矶山同学啊。
「那,你有没有办法联络上冈巧?」
「嗯,是可以啊……可是为什么?」
「……那个,我是想,如果能拜托他当见证人之类的……」
尽管纳闷她为什么要拜托这种事,但矶山同学和冈学长都是神奈川县知名的选手,就算以前见过彼此,也没什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