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剑只是稍微立起应击,接着就穿过我的身子,绕到后方。正当我慌忙回头时,老师的竹剑已经压制在我手腕上方一寸的地方。
「就是像这样的吗?」
如果我戴着手套,大概早就被打了吧。
「是……啊,不对,她当然没像老师……这么厉害。」
见老师收起竹剑,我也跟着低头行礼。
我们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老师沉默不语。
「请问……老师为什么会做出那动作?」
仿佛没在看我的眼睛稍微眯了起来。
「他们虽然并不有名,但以前的确有一个流派曾经尝试练过这种动作;那时我听到后,就想亲身去确认。这个动作的要点就是不能让腰低下,要想着让腰浮在半空中,膝盖弯曲,在身体水平移动下踏出步伐。动线呈现曲线,只要加以锻链,就能让移动变得很轻松。但因为不利于脚的施力,所以击打会变弱。」
「可是,老师以前都没有用过……」
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这是个蠢问题。
「也就是说……不适合实战。」
老师静静地点头。
「至少,我不需要。」
的确,桐谷老师的剑道主攻击,不可能运用会弱化击打的技术。
……不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日本舞蹈。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想你大概没认真看过古典艺术吧。」
是的,就像老师所说的。我不禁羞愧地低下头。
「接触多一点技艺绝对不是坏事。从中发现可取之处也好,或是只当作娱乐也没关系。如果那与敌人的技巧有所关联,就更不会白费。你去好好研究吧。」
「……是。」
尽管我如此回答,但是该怎么看?心中完全没个底。电视会不会播呢?会就好了;如果必须买票去看表演就麻烦了,何况我也没那个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突然发现老师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并盯着我看,似乎还没有说完。如果老师要继续说下去,弟子只能沉默等待。
根据气氛,我感觉道场里只剩下泽谷先生还留着。
「……香织。」
「是。」
我让身体暴露在与刚才一样的强酸性气场之下,静静等待下一句话。我不会去思考老师要说什么,我只留意尽管张开眼睛时,也要像冥想一般化为无,将一切交给周围的空气。
老师终于将手放在胸前,轻轻地清清喉咙。
「……人啊,不能只靠着憎恨活下去。」
憎恨——?
我感到仿佛有根尖锐短小的针,从额头直直插入,并从脑勺穿出。自己的中心似乎被刺穿,但又好像没有任何地方被刺过一般,是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别说回答了,我连点头都办不到。
「你似乎没弄清楚自己的状况。」
「……啊,不……」
「都显现在脸上了。」
被这么说之后,我只能静静地点头。
「你就好好地看着自己吧,要以透彻的双眼仔细凝视。直到能办到为止,你可以不必来这儿了。」
接着老师便起身,毫无声响地踩着地板离开道场。我仍旧低着头,一直以眼角余光凝视着老师的背影。
被汗浸湿的剑道服,突然觉得好冷。
然后,我失去了容身之处。
隔天,我漫无目的地在横滨街上闲晃。
对于不熟悉流行服饰和美食等其他娱乐的我来说,实在很难消磨时间。于是我离开闹区,直接走到公园,并开始练习挥剑。但是,制服加上学生鞋的穿着,让我很难提起干劲。而且,路人好奇的眼光也让我不自在,因此才五分钟就收起了竹剑。
我无奈地坐上电车回家。由于回来得太早,母亲显得很惊讶,但我不想说明,只说了「没什么」,就上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
我换上被当成居家服的运动服,并且不经意地拿起室内用的短竹剑。剑尖上面有锤体,只要挥这个,就能成为不错的运动。但还是没办法,我完全提不起劲。
我走下一楼的客厅,看着与客厅相连的厨房。母亲不知是不是把锅子烧焦了,只见她对着流理台、缩起背,一直「沙、沙」地刷东西。看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客厅的桌上有遥控器、母亲喝剩一半的咖啡,以及好几个帐单之类的信封与电视杂志。
我没有从傍晚就开始看电视的心情,只好拿起了杂志,坐在沙发上翻着——热门电影与电视剧的资讯,以及演员的访谈和节目表。看来,我所不认识的地球,整天都在电视里打转。
接着,当中某段文字不可思议地进入我眼里。
「表演艺术花舞台」,还有「日本的古典表演艺术」。
那是NHK教育台星期六午间的节目。
等到了周末,我早早就在电视机前占好位子。父亲刚好不在家,母亲也在外面整理庭院,哥哥应该是去社团活动了吧。
最先开始的是「表演艺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