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盔。当然,敌人也能看到你整个穿戴过程。如果我被安排在比较后面的位置,就无法像刚才那样请西荻帮忙。
站在边线内侧,先行一次礼。用前倾姿势拿竹剑是最难受的,但是我也撑过了。只要前进到起始线蹲踞,就能用右手拿竹剑了。
之后,就是打法的问题了。虽然这可说是最大的难题,但我可是剑道家。既然少了一只手臂,就照着这样的条件战斗吧。
「开始!」
但是,要怎么做呢?
一般竹剑是用左手挥的,右手只是轻轻地握住,所以被称作「单手击打」,原则上只靠左手击打,即构持在上段架式,接着用握住柄端的左手,活用攻击距离击打。
所以,只靠右手的单手击打,并非一般常态,因为右手握在接近剑锷的地方,就算做单手击打,也无法活用攻击距离。
「些啦!」
「哈!……嗨啊!」
现在的使力方式和平常完全相反。用右手握住竹剑,左手只是做样子地放在上面。然而,只是移动剑尖做牵制,整条左前臂就疼痛万分。事实上,即使是构持,拳头和手套的重量也带来痛楚。
当然,对手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会一直进攻。我只不过是照平时闪躲,就都承受着仿佛被人踢踹般的痛苦,竹剑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这样根本不可能好好地使出击打。
我无法任意进行攻击,只能构持在中段。
忽然间,那年秋天的「甲本」在脑海里苏醒——
绝对不偏离中段的构持,及时闪避我的攻击,还有一直漂亮地制造出距离的步法。
原来如此。只要使用那种打法,或许能有助于我目前的战斗。
可是,我办得到吗?
视野的一角映照出拼命拍手的西荻身影。某种东西从胸口深处往上爬。
不求神拜佛。
我遵循着武藏的论说,一直认为不能仰赖剑道以外的事物,但是现在——
西荻,我想要你的力量。我想要那双脚、构持、站立,还有心。当时你在想些什么?你在那长时间的构持里,看着我的什么?
「小手!面!」
可恶,遭受击手后,要闪开朝头挥下的击面,就花掉我所有精力。
不行,冷静下来,应该有办法的。先构持住吧,中段构持应该是适合于攻击和防御,最基本也最强的构持。
双手在身体的中心线上。放松肩膀的力量,左手举在比肚脐高一个拳头的地方,不要展开手肘,从容地握着。左腰稍微向前,让身体朝向正面,动时从膝盖使力。然后,剑尖瞄准对手的喉咙。
嗯,喉咙?
难道说,那时候甲本是——
不、不好,被逼到剑锷相推了,这是对我最不利的状况。我整个人使不上力,也完全压不回去。
没办法了——
小柴,这次你就装作没看见吧。虽然我从没想过要在正式比赛使用,但这次我不得不这么做。
「嘿啊!」
想办法扣住对手的剑锷,并朝右边推去。这次没有时间做折手腕的动作,但这样就好,只要能拉开就谢天谢地了。
应该已经没什么时间了,我得想个只靠右手就能获胜的技巧。
击面不可能,就算打中了,也无法拾起残心。击手也一样,我没自信在打中后能只靠右手拉起竹剑并做好构持。击刺大概也很难吧,不管我再怎么想,也无法不靠左手控制就击中那小小的下颚。
如此一来,要靠右手获胜的技巧就只有那招了。
总之,先观察吧,必须让对手的手腕提起或诱使对手做出击面。我要怎么做呢?现在的我能做的是什么?
我试着上前,但对手似乎也开始觉得我的动作很奇怪,不肯轻易地提起手腕。我再不认真攻击,就只有被看穿的份了。
光靠右手就能击出的,而且是真正的击打,还要是能导向最有利一击的技巧……
决定了!同时间我跳了起来。
我将竹剑从下方直直地上升到水平位置,企图刺向对手喉咙地往前跳。
刺——
上钩了吗?对手停下向前的脚步,举起手腕。这人是想等一拍使出退击面吗?正合我意,我就把头上空着给你!
「面……」
但是,正要打中对手的下颚时,我拉开了右手,然后身体紧接着向右边——
「嗯哒啊啊啊——!」
拔击腹——这招就算只靠右手击打也不奇怪。虽然我并不想放开左手,但现在以取胜为优先。
击打的强度非常足够,是个足以令击剑部碎裂的一击。剑路很确实,身体也有维持住。剩下的就是……
「……啊啊啊啊啊——!」
残心。我转过身,高举起右手,表现出「就算再来个击面我也能躲开喔」的气势。
「腹!」
两支白旗举起,接着第三支也举起。我拿下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