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意思。
「那就站起来啊!起来朝我打过来啊!」
「等、等一下……」
我坐在地上往后退,稍微拉开距离。
「那个……如果说,我曾经赢过你的话,那大概……只是碰巧而已。」
紧接着,她那无所畏惧的笑容又再度浮现。
「……我才不会被碰巧的正面击打给打中。而且,那记正面击打的确很有力道,充满了气势,相当认真。才不是你刚才那种软绵绵的击面,是个能把我的头劈成两半、结结实实的击面。」
她站着用剑尖指向我。
「听好了,我再说一次,你赢了我,然后我现在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赢我的。」
痛楚、恐惧,以及不知名的东西……又令我的眼泪满了出来。
「那个……我不知道啊……刚才我也很认真打啊……还有前面的练习我也都很认真。可是,我还不是敌不过你,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啊?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真正的差距啊!虽然你说不对,可是在市民比赛那一次,的确是碰巧啊!只是偶然而已啊!」
「才不——对!」
矶山同学用剑尖敲打地板。
「刚才在社团活动里的,根本就没认真!」
谁?矶山同学吗?
「……既然你没认真打,我还是输了,这不就表示我很弱嘛!」
「不对,不认真的人是你!刚才的练习,你根本就不认真!」
这算什么?
「我都说已经很认真了,自己说的会有错吗?我一直都很拼命啊,都很认真啊!」
「不对!你没有认真,至少跟那个和我交手过的东松的甲本不一样!」
我受够了。
「那种事谁知道啊!」
我顺势用手敲地板,手上的痛楚连结到被打中的侧腹,原本快要停止的泪水,又开始掉落。
「……那种事……谁知道啊……」
这次矶山终于把剑尖从我面前移开。
她拿下剑锷,捡起被扔到地上的竹剑袋。
「我知道了,今天先到这里。」
我不禁安心地吐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掉眼泪。
「不过……明天我一定会让你认真起来的。如果明天不行就后天,还是不行就大后天。懂了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居然擅自就——
「那我先回去了。」
对我来说,这句话才叫耍人,不过,我的脾气也没好到被人这样对待之后,还说要一起回家的地步。
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待矶山同学离去。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产生如此难堪的感受。
等我回到家时,侧腹的疼痛已几乎消失。肋骨看来没断,自己这副莫名耐操的身体,真是让人厌恶。
「……我回来了……」
「啊啊,你回来了。」
姐姐坐在一进门的餐桌旁,脸上敷着绿色的美容面膜。母亲则坐在她的对面,不知是在记帐还是什么的。
「今天好晚呢,辛苦了……唉,你怎么了?」
不愧是母亲,我一点点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哭过了?」
「……嗯,一点点。」
「练习很严格吗?」
我不过是摇摇头,就觉得又快要哭出来了。
「……那个,有个奇怪的社员,和我同年级……我好像去年碰巧赢过那个人,结果,我就被她记恨了……我又没有穿防具,结果被打到这里……」
「天啊——!」
母亲突然变得很激动,让人招架不住。
她说着:是哪个同学?她怎么打你的?从背后攻击你吗?这种事在高中常发生吗?练剑道常会有这种事吗?不要再参加了,别参加那种粗暴的社团活动了。
「来,给我看一下……唉呀,已经变紫了。真是的,这要是在脸上就糟糕了。别再练什么剑道了,那本来就不是女孩子该碰的东西。我以前不就说过了嘛。」
但是,在被妈妈说得这么夸张之后,我反倒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至少我还没想到要放弃剑道。
「没……没事的,我会再跟那个女生好好说看看,我想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我一说完,姐姐就笑了出来,是那种不会让面膜裂开的平稳语气。
「你啊,真——的是好人耶。被人用竹剑打了,还说可能是误会……真不愧是爸爸的女儿啊。」
这让母亲不得不用斜眼瞪姐姐。
「别说了,绿子,不可以说爸爸的坏话。」
不过,姐姐也不是会轻易让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