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种事。我应该是发自内心尊敬他,喜欢爸爸才对。
那么,在那里的又是什么人?爸爸明明不见了。在那里的人是我爸爸吗?
爸爸因为恨我,所以离开了,但那是恶梦,所以爸爸哪里都没去,但在那里的人一样不是爸爸。
埃尔嘉的思绪就像被磨坏的齿轮一样,只能空转跟互相纠缠,怎样都理不出头绪。她不断挤出彷佛无穷无尽的魔力,然而混乱的自我并没能察觉身体正发出即将崩坏的警告。
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得无法理解。
可是在这样的思绪中……她涌现一个念头。
在那里的两个人会不会就是以前的自己跟爸爸?
因为以前每当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就会被爸爸那样抱著。
我想回到那样的臂弯内。在涌现这种想法的同时,暴风也逐渐转弱。
不对……暴风之所以转弱,并非仅是因为她在一丝的乡愁中发现理智。
而是埃尔嘉为了保有自我而失去一切理性持续消耗魔力,导致魔力即将耗尽的结果。
几乎就在冰霜与暴风转弱的同时,巨鬼的盾牌也被摧残到失去作用。
爸爸……那个不知是什么人的金色少年,把尺寸足以给娇小少女提供遮蔽的巨剑留在后头,朝我跑了过来。虽说风势已经转弱,但强风中仍刮著锐利度不亚于剃刀的冰雹,然而那名少年仍不顾一切地冲向飘浮在半空中的埃尔嘉。
尽管发丝飞散,全身满是鲜血甚至皮开肉绽,少年都没有停下脚步。
少年目不转睛地望著少女,然而眼神中没有丝毫憎恨或杀意的他直接跃向空中。
「啊……」
温柔的眼神。可是那是一对陌生的眼睛。爸爸的眼睛应该是感觉更加冰冷清澈的蓝色。那有些偏暗,彷佛小猫会有的清澈双眼,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颜色。
可是那是让人感觉十分温暖、体贴的眼睛。
所以不会疼痛。所以不会痛苦。所以没有恐惧。
自己明明应该很讨厌那种身体被利刃刺入的感觉。
心情不可思议地安稳。尽管身体在抗议疼痛,尽管仍发狂的精神正放声哀嚎。然而唯有灵魂却异常安稳,有著无比清爽的感觉。
暴风停止,彷佛夜空重新迎接美丽的月夜。
形状罕见的短刀刺穿已经松散的咒符没入胸膛。尽管这个身躯早已不会渗血,但胸中却感觉相当温暖。
在象徵终焉的暖意笼罩下,少女缓缓地落到地面。
在终结漫长折磨的暖意笼罩下,少女总算在数十年的间隔后,得以再次安详的闭上双眼……
【Tips】对所有拥有灵魂的存在来说,死都是共通概念。
我承受著不断伤害我身躯的暴风,紧紧抱著艾莉纱等待机会到来。
抱著因为恐惧而流泪,死命紧抓住我的心爱妹妹,边感受那份体温边思考著。
思考我自身的天真与愚昧。
一开始决定取走魔物性命时,我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如果自己没有解决的办法,那么早早让魔物解脱才是慈悲。
我明明是那么想却搞成现在这样。
到头来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只因为对象是模样容易惹人同情的少女就下不了手,也不理会委托我的妖精自己都已经死心,只想看到自己脑中的一丝希望能够成真,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也是啦,不管任何时候,模样可怜的少女都会让人深信一定会受到世界特别眷顾嘛。因为许多被传颂的故事,都是教我就算处于那种状态也都有机会挽救。
但现实没有那么天真。就像容器有了裂缝就不能盛酒,破裂的心也无法挽回。现实不会发生让人称心如意的奇迹,也不会因为抱著稍微多一点的期望就能帮人恢复正常,也不会说在肤浅伏线中拿到什么能正好发挥作用的道具,就这样让人重拾理智。
这是我自找的结果。是我太过习惯天真桥段所犯下的罪。
所以我必须背负这个罪,直到我的心脏跳完最后一拍。
因为天真想法害妹妹遭到牵连,我算什么哥哥?我要怎么成为出色的冒险者?难堪的愚蠢让我忍不住想痛殴不久前的自己再顺便咬舌自尽。
我感觉身上的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气愤。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寒气突然缓和下来。尽管四周依然刮著强风,但力量明显减弱。
「她的魔力快耗尽了。这也是当然的,谁教她持续引发那种脱离管辖范围的现象。」
「因为霜妖精只负责呼唤冬天,让寒气变强~……强风跟冰的权能应该都属于更高阶的妖精才对……」
跟我一起保护艾莉纱的妖精告诉我对手攻势减弱的理由。
她正在变弱。换句话说,如果我继续撑下去……不对,我撑下去她就会自灭吗?
嗯,行不通,那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亲爱的。」
我必须了结这一切,必须由我来了结。就算对人类的身躯来说,耗尽魔力也是相当难受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