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真正倾全力的厮杀吗?
这是多么可怕的行为。我感觉自己连身躯深处都在颤抖,斗志也迅速萎缩。我彷佛失去了所有骨骼,被连站立都感觉无比吃力虚脱感掳获。如烈火般猛烈的杀意,还有在一瞬之间数十次的精神攻防,让我的意志承受难以置信的消耗。
这时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获胜的事实,也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庆幸自己没有丧命的安心。
直到刚才那一刻之前,无论从好坏两方面来说,我其实都没有跟对手厮杀。保持从容斩杀有余力应对的敌人,与其说那是厮杀,更接近屠杀。
可是我刚刚才初次经历只要有丝毫差错就会丧命的厮杀。
尽管还是没能摆脱那全身发麻的感觉,但我还是拍了拍脸颊让自己重新振作。
我怎么能在这里却步?我不会去想什么自己夺走多少性命该怎样,为了自己杀死的对手该如何之类的天真想法。要说性命被夺走的一方会怎么想,了不起就是「你竟然把我杀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努力」的想法?只要设身处地去想,应该很容易想到才对。
我回想自己拿起剑的理由。我就只是不希望自己珍爱的人得面对这种令人不快的恐惧。我是作为艾莉纱的哥哥,为她的将来挺身而出。所以我可没有在这里却步的闲工夫。
「……愿名手之魂能在武神的祝福下安息。」
我在念完这据说能用来导引剑下亡魂,献给武神的圣句后便擦去剑上的血污。
就在这时身体似乎到达极限的我双腿突然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心脏剧烈跳动,加上胸口附近的淤伤,让我疼痛不堪。
真是的,没想到在换季之前会再次经历这种搞得自己像破抹布的状况。
「真是辛苦你了。」
当我像呻吟般吸了几口气,将水袋里头的水当头淋下之后,乌苏拉就像从阴影中渗出般现身。
「你好努力喔~好厉害喔~」
洛洛特也接著伴随一阵微风出现,并像在鼓励小孩似地轻抚我的脸颊。
「……嗯,真是累死我了……不过,这样事情总算结束了。」
轻柔的春风让我灼热的身躯感觉相当舒适。那像报酬般慰藉我疲惫身躯的感触,让我感动得几乎落泪。再来只要回收魔晶,这件工作就大功告成了。接著就是回马车领取报酬……
「哎呀,可还没结束喔。」
「啊?」
当我正为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满怀感慨的时候,突然被泼了冷水。那令我难以置信的话语,让我睁大眼睛,而飞到我眼前的乌苏拉正用手示意我快点起身。
咦?等等,那家伙应该死透了吧?还是说这里还有什么隐藏头目吗?如果有那种事,那可得向DM抗议说得多想想平衡才对。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这里还有要救的同胞啦。」
当我用眼神表达我实在无力再战斗的时候,乌苏拉手插著腰,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同胞……?」
「是啊。我在你救出洛洛特的时候不就说过吗?说她是我可怜的同胞之一。」
这样一讲,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已经拿到报酬啦。」
「是没错,但这是两件事。救出洛洛特的报酬不关这件事……而且还有需要担心的事。」
「担心什么?」
似乎不打算回答我问题的乌苏拉完全不想直视我的视线。
「跟我来就是了。因为那孩子处于我们没法干涉的状态。」
「好啦,我跟你去就是了,别拉我的头发……要秃了。」
「放心,你不会秃,也不会有白头发的。」
「那样就不可爱了嘛~」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感觉她们似乎说了什么我不能当作没听到的事,但一股强风往背后一吹,强迫我站了起来,我就这样被两个手掌大的妖精拉著手,被带到餐厅后头。
我们穿过几条走廊,她们催促我打开一扇有些倾斜的门,门后是通往地下的阶梯。奇妙的是就算我拥有暗夜妖精加护的夜视,那张开大口的阶梯通道也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深洞。
竟然有第二个秘密房间,DM在设计这个迷宫时也太来劲了。
从阶梯底下吹上来的空气在狭窄的空间形成回音,听起来简直就像巨大怪物的低吼。因为连番战斗而疲惫不堪的身躯似乎要制止我继续冒险而变得僵硬。
「没问题的~已经没有可怕的东西了~」
要是继续打下去我是真的会吃不消,不过洛洛特似乎也看出我的顾虑,说出让我比较释怀的情报。
「……好吧,那就走吧。」
我想那也能解释成「别怕,下去就是了。」的意思。
我深呼吸了几下稳定自己的情绪,接著便缓缓走下那长到夸张的阶梯。通往地下深处的阶梯两侧能看到一些弃置的魔导具,感觉似乎是以前有人通过就会自动点亮的魔法灯。只不过以我现在的魔法知识,完全不清楚上头的复杂图案是有什么作用的术式。若有时间是很想抄下来,不过现在实在没有那种余力。
「这段阶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