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绪,但老实说我应该是彻底陷入混乱。
毕竟我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要与他们对抗。
事后仔细想想,遇到这类状况,我这个学徒根本没理由要跟他们拚命……我应该把麻烦丢给明显是强力角色的主人去处理才对。她肯定只要弹一下手指就能搞定。
可是现在状况并没有变成那样,我也没想到要那么做。因为初次的实战让我被激动的情绪冲昏了头。
跑在最前头的对手并非凡人种,而是有蓝色皮肤的巨鬼。
那是雄性体吗?感觉跟我以前见过的巨鬼护卫罗琳相比,体格要瘦弱到让人觉得悲哀的地步。
虽然身材确实算是高大,体格也颇为壮硕,但个头大概只到罗琳的胸口,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手里的武器也只是在杂乱削成的木柄上绑了石块,既不像斧头也不像锤子。而那双眼满布血丝,嘴角流著口水死命朝我冲过来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精通武艺的种族。
最重要的是,在我这个也只有靠训练累积经验的人眼中看来,他的动作实在太笨拙了。无论是步伐还是其他动作,甚至他整个存在都让人感觉很笨拙。
我们之间只有短暂交错。相较于试图将我整个人扑倒的巨鬼,我往斜前方一个踏步避开攻击,同时也用微小的动作将送行狼的剑身举到肩上,顺势让剑刃以拖砍的方式划过对手。
那沉重的感触是剑刃敲打到坚硬物体时的反应。金属皮肤与合金骨骼虽然极其坚硬,但是……仍敌不过我的技术与送行狼的锐利。
我转头确认,看到不是含铁而是含铜的蓝色血液在半空飞溅,从腋下到肩部被划开的巨鬼在地上翻滚,痛苦呻吟。
「咕啊啊啊啊────!!」
他不会说人话?
可是我现在无暇去理会反应诡异的巨鬼。毕竟还有五个对手。
接著逼近的是四名地精。虽然他们在归类为魔种的鬼族中,体格相当矮小,不过却是在跟凡人种小孩没有两样的矮小身躯中,具备不亚于成人男性力量的强者。该种族因为矮小,体重也轻,所以作为废墟跟遗迹的探索者也相当优秀,仅次于凡人种的繁殖能力,让他们成为遍布大陆各处的魔种。
在我生活的庄园内也有几个地精家族,在跟我从小玩在一起的玩伴中也有地精,所以一眼就能区分。
可是他们手里拿著只是用木头削成的粗糙武器,像发疯般逼近的模样,跟我所知的地精有相当程度的出入,看起来没有丝毫理性或知性。
他们真的是野盗吗?
我摆出让剑贴近身体右侧的架式,轻轻架开只是将末端削尖的木枪刺击。如果用力挡开,对手就能顺势翻转枪身,导致后续的柄头敲击更加犀利。所以我只是轻巧改变枪尖轨道,利用对方攻击失败的破绽欺进到对手身前。
……话虽这么说,看见对手这种理智尽失的模样,搞不好不需提防对方会施展那种程度的技术。
不对,要是粗心导致自己受伤甚至送命可不是闹著玩的。我得拋开藐视的念头,面对任何敌人都要将其视为实力在自己之上的对手。
「咕呀啊啊啊啊────!?」
我在架开刺击之后,顺势以避免豪迈挥砍的微小动作使出上段斩,将对手的左手连同粗糙枪身一并劈开。看到对手按著手臂缩起身子的模样,应该是无法继续战斗了。
剩下四人。
之前对手都是零散朝我冲来,所以就只是两次一对一的状况。不过这次他们几乎是同时绕过那名已经失去战力的枪兵朝我发动攻击。他们一人手持生锈短剑,另一人手里就只是路边捡到的石块,不过用成年人的臂力挥过来的石块还是足以取我性命。
而最后一个手里没有武器的人,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竟然踩到枪兵背上朝我扑来。我想他们脑子里肯定没有想过要互相配合,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使出惊人的三段攻击,我的现实运气值未免太差了吧?
真是烂透了,这种烂骰到底是哪个人丢出来的?
就算以我的本事也不可能同时招架这种攻击。如果是两方向的攻击,凭我现在的实力还能分别用招架跟闪避去对应。但再加上来自上方的攻击可就难搞了,一般来说应该是要往后拉开几步远的距离,重整局势才对。
一个礼拜前我就会那么做。
我毫不犹豫地挥剑攻击三人当中最具威胁性的短剑地精。这个部分对应起来相当容易。对手只是反握短剑,莽撞地想用剑尖刺我,但我手里的武器长度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我只需将剑刃刺向对手肩窝就解决了。
问题是我该如何应付后续的状况。我毫不犹豫启动了自己逐渐用习惯的术式。
「咕哇!?」
我感受到原本不该有的感触。
那是透过用魔力形成的<无形之手>力场所传回到身上的感触。
没错,这个术式的作用并非只是用来捡掉落到家具缝隙内的汤匙。经过细心改造也能成为战斗用的术式。况且如果是那种用来伸到家具缝隙内的纤细手臂,刚才又怎么可能把弓箭挡下?
我用无形之手抓住地精的脑袋,接著重重摔落那名在半空中无论怎样挣扎都无从施力的地精。而它在被摔落的方向,也能看到另一名正打算高举石块攻击我腰部的同胞。
我认为这是颇有威力的一击。虽然矮小的地精,体重最多也就有三十公斤左右,不过加上无形之手的力量跟自然现象的帮助,也足以变成威力十足的钝器。毕竟要是有三个米袋当头落下,正常来说就得准备投胎了。
肉块互相碰撞的毁灭性声响窜进耳中,两个身影随著剩余动能在地上滚动的景象感觉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