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应当称呼为黄冬雪大人为好吗?」
「今后请称我为『这个杂碎』吧!」
冬雪以近乎五体投地的势头将头押在地板上。
「果然,我,此刻也好就当尽早自裁——」
不久她不知想什么,湿润的眼睛闪烁着,再一次将手伸向了短刀,玲琳立刻制止了她。
「不行」
玲琳微微一笑。
「冬雪。我呢,是这么觉得的,比起死亡,健康地活下去要困难好几倍」
正因是无数次在极限之中躲过生命危机的她所说出的话语,其分量令冬雪不得不为之屏息。
「倘若你想要赎罪——又或是,你想让谁赎罪的话。那个手段,请不要选择最轻易的死」
笔直注视着眼睛并编织出的话语,令冬雪沉默不语。
「……是」
而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冬雪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暂且,是没有要马上将朱慧月怎么样的打算了,见此玲琳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
「虽然思绪已近断肠,但我不会对那沟鼠出手,亦不会自裁」
「……冬雪。听你这口气像是有其他手段的样子呢?」
玲琳笑容所带的威亚又增强了些许。「冬雪」,被再一次唤了名字后,就连有着冰之女官绰号的她也还是稍稍偏移了视线。
「照顾那雏女的事,我不会再做了。若能实现的话,我想转属到朱驹宫陪伴在玲琳大人身边。而因为头号女官的离去,其他女官们全都不照顾雏女的话,也许会饿死,但是,那又不意味着是我下的手」
「……冬雪」
「因为太过不安而一·不·留·神·向皇后陛下与皇太子殿下说出黄麒宫的雏女样子很奇怪一事,但这也并不是违背您命令的行为」
「…………」
玲琳将手贴在脸颊上深深叹了口气。
并非没想过这是何等顽固,但在看到冬雪的面容时,焦躁也转变为了苦笑。
紧皱眉梢的头号女官,她的眼睛微微湿润,鼻尖通红。
(简直,就跟闹别扭的孩子似的)
大概是害怕吧,玲琳这么想着。没能注意到尽忠至此的对象被替换,甚至还交给其毒药。本应是守护最重要的主子,但这行为却反而将主子逼入绝境。然而,无论是惩罚元凶也好,表现出自责念头也罢,都被禁止了,因此失去了内心宣泄的场所。
「……让你担心了呢。我没事。而且,你的忠义没有一丝遗漏,全都传达至我心间了哦」
「…………」
轻轻地将手伸向脸颊,到这时冬雪的眼神才总算有所动摇。
「……好严重的伤」
冬雪嘟囔着,一度咬紧了嘴唇。眨眼挤去泪水后,她用颤抖着的双手,牵起打着绷带的玲琳之手。
「这么简陋的绷带是怎么回事啊。这血不都渗出来变得鲜红了吗。衣服呢,袖口都残缺,破破烂烂的。明明有着这么健康的身体,可是……直接躺在草床上,也没有家具,照明的一个都没,这样的……这样的——」
「冬雪。没事的。我平安无事,也很幸福。是真的」
「万分、抱歉……」
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泪水,结果还是伴随着谢罪之言一同满溢而出。
「玲琳大人遇到这样的事,明明如此,可我却没能注意到您的困境……实在是,万分抱歉……」
「不。一点都没」
玲琳轻轻地将年长女官的头拥入怀中。
毕竟等她之后恢复冷静时,自尊心强的她定会因被他人看到眼泪而羞耻不已。
低声的呜咽很快便平息,肩膀的颤抖也止住了。
确认完这些后,玲琳才用双手夹住冬雪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我明白了,冬雪。那么,就这么办吧」
「欸……?」
「对那一位,以及你自身的伤害行为一律禁止。也不许你辞去黄麒宫职位,更不能告知殿下与陛下真相。但是,倘若你能遵守这些,就算你做到了对我的补偿」
抚摸着女官彻底蓬乱的头发,玲琳微笑着说道。
「至今为止我一直处于无法告知真相的状况之中。因此也要请你跟我遭受同样的境遇。以此来作为对你的处罚——这么考虑就不难接受了吧?」
「怎会……太轻了」
「要与主子体会同样的困境。这哪里轻了」
对难以置信缓缓摇头的冬雪,玲琳恶作剧地伸出食指。
「好了。冬雪,你先回黄麒宫去吧。身为黄家的头号女官,一直呆在他家宫内可不妥。我能理解你对那一位的愤怒,但你必须在黄麒宫内,行为要与头号女官相称才是」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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