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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含糊回应的同时,辰宇脑海里浮现出涂抹口红的朱慧月的身影。
若是在那浮现出凛然笑容的嘴唇上抹上口红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若是在那流露出强势的眼角处涂上朱红,又或是,在那紧致的脸颊上抹上淡淡朱红的话。
那一定会是——
「不不不! 您在说什么呢! 送口红不正是求爱行为的经典行动吗」
但是,文昴气势磅礴的话语,令辰宇陷入了沉思。
「……你说什么?」
「不是,毕竟啊。男人送的都是自己想脱掉的东西,这是世间普遍的说法吧? 会送衣服就代表想脱去人家的衣服。按这说法,送口红就是想擦去口红……换言之,就是想跟人家亲嘴。就是这么个意思哦」
被这般乾脆地断言后,辰宇面露苦涩。
「意义」。又是这个。
「……果然还是、不需要了」
「欸? 可以吗?」
「给你了。随你便吧」
「欸」
辰宇将难得拿到手中的口红推回给对方,结果文昴像是慌了一样。
但辰宇毫不理会这点,迅速地走回雏宫回廊。差不多该结束工作了,不保证好万无一失的身体状况去应对明天的典礼可不行。
(什么求爱啊。无聊透顶)
这无法言喻的愤慨,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呢?
一方面断言说吉兆也好凶兆也罢星星就是星星,在另一方面却因知道求爱的意思后无法将口红赠与对方。
一方面毫无疑问地认定喜欢的女人就直接推倒,在另一方面却不熟练地去想象身处困境的女人的心境。
这个男人,还未注意到自身的矛盾。
「难道说长官……对、对我的嘴唇……?」
顺带一提,对于背后的文昴害怕得捂住自己的嘴唇一事,不知该说是幸与不幸,辰宇并没有注意到。
***
看著寝室窗外拖著长长尾巴的彗星,尧明悄悄叹了口气。
通过悠然地在夜空中前行的彗星而在脑海中唤起的人物,并非有著彗星一部分名字的朱慧月。尧明想到的,是即便没有百年前的旨意,也一定会将彗星视为「吉兆」,同时也是自己最爱的少女。
即便看到骯脏浑浊的淤泥,也会联想到从中盛开的莲花之美,即便看到在天空中驰骋的灾祸之星,也会因其纯粹的美丽而看入迷吧,黄玲琳就是这样的人。
(……近来玲琳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坐到卧铺上的尧明,不知不觉间望向了旁边的架子。
在月光所照耀下的漆黑架子上,放著用小贝壳收纳著的口红。这是不久前,在与母后·绢秀熟识的行商那买来的商品。尧明认为那犹如淡色花朵的颜色,一定很适合玲琳。
但是,自乞巧节事件以来,她一直卧床不起,因此尧明并没能将之赠与她。那如淡雪般极为纤细的肌肤,要使用并非她自己调配的化妆品,至少得在身体万全的时候,这是来自女官们的强烈恳求。
(自与玲琳相遇以来,已经过了五年有余了吗)
看著那本身就犹如珠宝首饰的上等口红,尧明的记忆被拉回到了与聪慧的表妹初次相遇的时候。
他们的相遇,是这样的。
在年满十五的那年清明节,尧明跟随著母后造访黄家。前一年绢秀父亲的亲戚不幸离世,加之要祭祀先祖进行扫墓,因此特别应允其回乡。
「恰好侄女玲琳也过来玩了。据本宫所知她是最美丽也是最聪慧的女子。你也好生期待著吧」
不顾久违回到娘家而心情很好的绢秀,尧明只是回应了一句「是」。
此时的他早已知晓,女人所说的「美女」基本是夸大其词,而「聪慧」更是会卖弄小聪明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由于自身与生俱来的龙气,不论自己是否有意,所有人都会向自己献媚,这种状况令他感到厌烦。
到尧明这个年纪的男性,若那只是来自美丽异性的保守视线倒也不至于感觉不好。但是,自懂事以来,被奶妈拐走,被武官推倒,更有甚者是被太监投以那种视线,这就另当别论了。进一步说,女人在物理层面上往往是无害的,但其深厚的执念,会在背地里相互争斗这点更为棘手。一言以蔽之,当时的尧明对女人这一生物可谓厌烦透顶。
(罢了,这次也适当谈下话便行了吧)
在借房室内准备的围棋排解无趣的同时,尧明这么想著。
虽说周围被龙气所影响如飞蛾般被吸引很是麻烦,但那也只需靠龙气将之踢开便是,小事一桩。总之先来一句「很可爱呢」并投以微笑,下至幼女上至高龄女子都会马上安静下来,若实在纠缠不放,那也只需轻轻一瞪,也会脸色苍白地退下。
听说黄玲琳才刚满十岁。好不容易才降生于世的黄家女儿,早早便失去了母亲,是在父亲与兄长们的溺爱下长大的,要搔弄对方的自尊心,应该比拧断婴儿手腕要更为简单得多吧。
然而在那晚为绢秀等人设立的宴席上,这番判断马上就被推翻了。
「初次见面。我是玲琳」
在以清晨所取之新火所点亮的烛台下静静登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