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对先前之事感到后悔不已。
能放在心头的唯有玲琳。明明发誓过其他什么都不管,唯独对她——对上天派来的惹人怜爱的蝴蝶给予爱怜的。
(话虽如此,我却对她感到疑惑,甚至哪怕只有一点点,却也是被其他女人夺去了目光)
所以,是不是上天要从尧明这夺走玲琳呢。
因对朱慧月的舞蹈所著迷而生的这无意间的罪恶感,如今,化为了强烈的后悔与敌意,侵蚀著尧明。
「听好了。绝不允许你接近黄麒宫。对玲琳,无论是病魔还是害意,都由我们来守护」
「不,殿下! 我并无心怀害意。拜托了,请相信我。我、赌上什么都行。还请、相信我吧!」
面对兽寻之仪都几乎不乞求性命的朱慧月,如今却喊得脸色都变了。
尧明皱起眉头。
「为何你要为了玲琳的性命如此拼命。明明平日里如此嫉妒著玲琳,一直都对她投以疏远的视线」
「欸!?是这样的吗!?」
「哈?」
莫名其妙的反应令尧明紧锁的眉间更为深邃,她慌忙地「不」摇了摇头。
「是、是这样呢。我一直盯著她看呢。我现在想起来了。但那并不是怀有害意……那个、是、我对她是、喜、喜欢? 就是这样!」
「……为何会在这里感到害羞」
越发搞不懂朱慧月这个人了。
尧明对此感到困惑,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他想要转过身去。
但,她终究是站起身来,跑到这边。
「拜托了。那么,就请给我刚才舞蹈的赏赐吧。比起水晶或金工艺品,我更想要看护她的权利!」
「啰嗦!」
尧明甩开伸向自己下摆的手臂,喊出声。
「我不是说了信不过你了吗!」
哔哩——空气都为之撼动的声音。从尧明精悍的面容中迸发出龙气,周围许多人都本能地双膝颤抖往后退去。
但是,即便如此朱慧月仍不肯放弃。她挺直背脊,就这样直面尧明。
「拜托了。正因为我曾将她逼入绝境,所以我必须救她才行」
「——行吧」
打破僵局的,乃是绢秀。
面对惊讶地回过身的儿子,她扬起单眉回应。那与其说是母子,倒不如说是武官间的交流。
「朱慧月。既然你说到这份上,就给你个机会吧」
「陛下! 谢谢——」
「不过,你辱骂妾身心爱的玲琳,在黄麒宫中谁都信不过你,这是事实。因此,给你的并非看护的机会,而是获取信任的机会」
「欸……?」
对于眼中摇晃著困惑之色的雏女,绢秀突然扬起嘴角,叫来辰宇。
「鹫官长。拿破魔之弓来」
「是?」
辰宇惊讶得皱了皱眉。
但他还是听从命令,将五色丝线装饰的神器之弓拿来,而绢秀则将其推给朱慧月。
「拉这把弓。拉一个晚上」
「欸?」
「所谓破魔之弓,其弦音可吓退病魔,其射箭之音亦可驱除病魔。若你能在祈祷玲琳康复的同时,一整夜拉弓的话,妾身便承认你没有害意,允许你的看护」
确实是黄家之人的行为,通过毅力来衡量人的秉性。
「请等一下,陛下」
然而此时,意外的是辰宇提出了异议。
「破魔之弓乃是连男人都难以拉动的强弓。再说,那是为皇帝陛下——为玄家所管理,是水气强烈的神器。并不适合由拥有火之加护的朱家雏女来使用吧」
「正因如此」
然而,绢秀驳回了这一异议。
「衡量诚意的行为,不可能是件容易达成的事吧?」
「但是……那、对了,要是在这花费一整晚,难得的看护申请很有可能就这么白费了呀」
「妾身说过了。真到那时,那也是玲琳的命数。在这之上再提出异议便是越权了哦,鹫官长」
绢秀厉声封住了反驳之口,以锐利的视线射向朱慧月。
「对妾身可爱的玲琳,分不相称地嫉妒及辱骂。妾身自然不会原谅。与其想要显露出浅陋的善意,不如先磕头赔罪吧」
说到底,她也是对朱慧月心燃憎恶的人之一。
绢秀这次终究是转过身迅速走出了房室。而尧明也立即紧跟其后。
愣住的人们就这么留在典礼现场。
将视线转过去,只见朱慧月接过强弓,就这样默默地低下头。
到底是连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