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了!」
以难以忍受的语气这般喊道,对方紧闭著嘴,垂下头。
看到对方那双眼中浮现出明显的伤心神色的莉莉,转过身去。
这样子,不就像是自己这边单方面地在欺凌对方一样了吗。
(不对。我没有错。我只是在对至今为止一直欺负自己的对象原样奉还罢了)
无意识地这样劝导自己,紧接著,突然察觉到自己这个样子。
必须要像这样劝导自己——也就是说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吗。
「莉莉,你要去哪!?早餐还没——」
「吵死了!」
简直无法相信,仅仅数日自己就被对方俘虏了,她一下子逃出了那个地方。
不过,虽然嗖地跑了出来是没问题,但在朱驹宫中并没有能平静下来的地方。
必然的,莉莉的步伐,迈向了共有的空间——雏宫的方向。正在消灾除厄的现在,那个宫殿很是清冷,很适合藏住一位女官。
但是,偶然想要前往雏宫的莉莉,再一次在那地方被人出声叫住了。
「哎呀。正好呢。站住」
举著轻薄的团扇,身著白练衣。是金家的上级女官雅容。
报告的时候应该是在傍晚才是。虽然在意想不到的时间点遭遇上令莉莉仓皇失措,但她还是慌忙地跪下。因为正好是块有水洼的地方,因此下摆被水沾湿了。
「雅容大人,给您请——」
「莉莉。我对你很失望啊」
但是,听到打断问候的话语,令她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对方的脸被薄绢所制的团扇遮住而看不见,但即便如此,还是传来冰冷地俯视这边的气息。
「我相信著你每天的报告,给予了你米,但听说,朱慧月似乎在仓库笑著度日呢不是吗?从洗衣女那都有流言传来了哟。」
「那、那是……」
将洗好的衣物送往各处的下级女官,能出入宫殿内的各个地方,也能使用后宫共有的洗衣场所。大概是她们当中的某个人看到了朱慧月因为发现不得了的草药而大肆欢闹的身影,将之传了出去吧。
「被扔虫子和诅咒娃娃,枕头还被插了刀具,甚至梨园还被撒了污物的人,为什么会悠然自得地笑著呢?你,对我撒了谎呢。」
「不!不,不是的。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我向始祖神发誓!」
莉莉拼命地央求著。在这里要是失去得到白鼠衣的途径就麻烦了。
「哦,那你敢发誓吗?真的,舍弃了对朱家的忠诚?」
「没错」
「没有被朱慧月给笼络了?」
「那是当然了」
间不容发地回答后,雅容像是要稍微思考下似的沉默不语。
不久后,她悠然地开口。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吧」
「谢、谢谢您」
「但是」
说出但是的同时,雅容伸进袖中,将取出的东西丢给莉莉。
那是一把沉甸甸的,收在黑鞘里的短刀。
「下一次,我要证据。就用这个吧。」
「您在……说什么呢」
虽然有接触过剪刀和针,但接触到武器还是第一次
新鲜的手感,令莉莉的喉咙发出咕隆一声,对此白练女子嫌麻烦地叹了口气。
「好了。思考怎么用那个是你的工作。随你的便吧。只要有能给清佳大人的证据就可以了。无论是衣物,还是头发,又或是心脏。你可以随你喜欢去剖开」
「但是……」
莉莉抬起僵硬的脸庞。
「欺负和,这个……杀伤可不是一回事。虽说有给鹫官小钱,但若是勉强将刃物触及雏女身体的话,应对方式也会不一样的吧。我,会被处刑的。」
即便如此莉莉也看清能够确保自身安全的最大底线,并对其进行欺负。但对其口吐暴言,糟蹋周边东西,和伤害朱慧月本人一事相比,危险程度是不一样的。
但是,雅容却对此毫不理会。
「所以你想说什么?」
「欸……?」
「你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
透过团扇可见的朱唇突然翘起。那是,朱驹宫内常见的,蔑视对方的笑容。
「从收下发簪那时起,你的性命就已经握在我手中了哦。若是你敢说做不到,我就会把你推给鹫官。以偷窃金家发簪的罪名呢。身著白练的我,和身著洗朱还是异国人的你相比。鹫官会相信哪一个,这比火焰还要明显可见呢」
「怎么会……」
「真以为会给你白鼠衣吗?只会引诱男子的舞女女儿之流,可不要惹我发笑了」
超乎寻常的话语,令莉莉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