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黑老鼠和红老鼠,共两只呢。」
虽说是在后宫里引发骚动,但还真是被狠狠地数落了一番。她们穿的也不过是比莉莉浓一层级的铅丹色。连中级女官都明显轻蔑这边的情况,让玲琳非常在意。
如果这里,是玲琳所居住的黄麒宫,那即便是身著藤黄色衣物的上级女官也是
「玲琳大人! 已经十天没发过烧了。为了庆祝我摘来了一朵花。」
「玲琳大人! 下次昏倒的时候,请把我压在身下吧。我肉多您可以安心地倒下来。」
明明会像这样很亲切地和我搭话的。
(……哎呀? 因为太过日常化所以就这么过去了,仔细想想,那样也有些异常吧。)
因为没有比较对象所以没能注意到,现在回想起来,她们应该是相当的过度保护了吧。尤其是后者那位。
(虽然我有著内心足够坚强的自负,但没怎么传达给她们呢。不,这是自然而然传达过去的事情,如果我能更加自立自强的话呢。不如说……真想尝试一次呢,自立。梦幻般的自给自足努力生活。)
就在黄麒宫的情况,即便玲琳不愿向女官们撒娇,但只要一咳嗽女官们就会「哎呀不得了!」的赶了过来。玲琳对这份忠诚心很欣慰,但其实是想要少许的——不,殷切地,想要更加自立。
黄家自古以来便是供奉土神,一手承担起这个国家开垦事务的一族。面对险峻的土地,仔细又努力的他们,总的来说就是讴歌著耐心与努力,顺带还负责照料。比起被爱,更想去爱。
玲琳也是其中的一员,不,倒不如说身为血脉最浓的本家之人,她是有著相当热血思想的人——但无可奈何,因为黄家那罕见的虚幻风格,很容易被认为是「被保护的一方」。
自立为何呢,这么边思考边走著,忽然,发现周围变暗下来,在前面走著的莉莉停下了脚步。
「新的住房,就在这里。」
玲琳顺著指示的方向望去,睁大了眼睛。
「……这是?」
因为在那里的,是可以称之为废屋的破旧仓库,犹如被大树掩埋般立在该处。
虽然屋顶勉强还在,但墙壁已朽涂漆已破,可以窥见腐烂的木桩。在不能称之为道路与梨园的空间内,遍布著苔藓与杂草,那浓郁的绿色气味令人窒息。
「这地方原本是粮库。话虽如此,在废弃的现今,这地方已经是昆虫和菌类的温床了。」
据说是日光还是温度原因,这一带的杂草很容易就滋长起来,因为管理起来过于麻烦,所以放弃将其作为粮库去使用。背后蔓延开的围墙,是与蓝家坐拥的蓝狐宫交界。换言之,这里可以说是位于朱驹宫尽头之地。
流放。要形容如今的玲琳,不,「朱慧月」的状况,这句话是最贴切的。
「……要住在这里是吗?」
看著随意滋长的杂草,玲琳的声音沙哑,微微颤抖。
「难道,是这里……?」
「——啊啊,是哦。」
得到的回答,是语气粗暴的肯定。
「莉莉?」
对吓了一跳的玲琳,莉莉猛地转过身去,愤怒地用拳头砸向仓库的墙壁。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傲慢,蛮横,想伤害『殿下的蝴蝶』的超级蠢女人,所以才会被赶到这里来的!」
那是相当的——不,对于玲琳是第一次听到的,轻佻的语气。没错,那简直就像是被城外平民百姓操纵了一样。
玲琳比起内容更惊讶于语调,领会到这一点的莉莉,抬起了嘴角。
「你在惊讶什么啊。明明就是你,因为我是卑微的舞女之女而把我当傻瓜的人。不管怎么掩盖,引诱男人的母亲的血也不会消失……像这样践踏我努力的,不是别人,不就是你和这朱家的女官们吗!?一旦我实际表现出本性来就感到害怕,这不是很奇怪吗?」
瞪著这边的眼睛,有著接近琥珀的颜色。深红的头发,淡色的眼睛。像老百姓一样的说话方式。既然能成为女官,肯定是和五家有关联的人,恐怕是朱家的哪个人和舞女发生关系而诞生的孩子吧。
身为侧近的女官的她,却身著最下位——洗朱色衣物,察觉到那原因的玲琳皱起眉头。对方不知是如何理解这行为的,激动起来,又敲了一次墙。
「你想没落是你的自由。但是,别把我也卷进来!过了期限就能领到俸禄了……我就是相信著这点,才一直忍耐著到现在。可是,却要在这样的废屋里,照顾堕为罪人的女人……简直就像叫我去死一样!」
一定是朱贵妃,将住房和大量的女官,从「朱慧月」身边取走了吧。话虽如此,如果连一个女官都不给雏女,就相当于放弃了身为夫人的职务。因此,像挑选牺牲者一样,被挑选出来的便是在女官中处于弱势地位的莉莉。
她那残留有天真的眼中寄宿苛烈的色彩,用手指指著玲琳。
「听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客气了。先说好了。我才不会照顾你。我还留有女官生活的房间。住在这里的只有你。除草,清洁,煮饭,全都由你一个人解决。」
「欸……」
「丑话说在前头,这宫里的女官们谁都不会帮你的。一直以来受你欺虐的我们,知道你没落了都在拍手叫好呢。」
莉莉像是要转换心情似的大口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去。
「那我就走了。对了,都是因为你,雏宫这七天要进行消灾除厄禁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