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称呼我为……什么?」
看著茫然地呢喃著的玲琳,不,「朱慧月」,冬雪恨恨地哼了一声。
「装什么糊涂。不就是您,毫无自知之明地嫉妒玲琳大人,趁众人注意集中在彗星时将纤弱的玲琳大人推下高楼的吗?甚至吐露出「讨厌的女人」这般粗鄙之语,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那是……」
确实是,听到了。
没错,慧月披散著头发,逼近过来时的喊声,玲琳确实听到了。但是在那之后,记得身体仿佛被彗星的闪光灼烧一般,回过神来时已经倒在那里了。
然后——对了,在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有听到「玲琳」发出悲鸣,以及撞击在屋顶上的声音。
(也就是说……那个瞬间,我和慧月大人的身体,互相替换了吗)
虽然难以置信,但只能这么认为了。
玲琳抓住栏杆,向冬雪那边探出身子。
「那个,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我是——」
但是,在想接著说出「玲琳」的那个瞬间,声音却发不出来,令她吃了一惊。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每一次声音都会突然消失,这让玲琳困惑不已。
(怎么回事……!?)
想著至少向她传达「我并非朱慧月」,但嘴唇依旧编织不出话语。不只是名字,想说出「身体互换了」、「体内是别人」等,能够说明这个状况的话语,喉咙都发不出声音。
冬雪是如何看待这样不停光张著嘴不说话的玲琳呢?只见她犹如看著脏东西般紧锁眉头。
「并不打算加害她,你想这么说吗?连藉口都圆不出来,有够滑稽的。」
看来,冬雪是打从心底里蔑视著「朱慧月」。
(要怎样才能告诉她我是玲琳啊……)
突然想到什么的玲琳,开起了口。
「冬雪! 冬雪,你喜欢吃甜点的对吧。最爱的是月饼,还是花豆馅的。鱼的话最爱鯵鱼。虽然酒量不好,但当女官后应酬又必须得喝而吃不消。对吧?」
只要展示出只有冬雪和自己才知道的信息。以沉著冷静著称,聪慧的冬雪一定会马上察觉到情况的。
「有一个弟弟。名为昂雄。与你年龄相差略大,可爱到你特别溺爱他。是呢,正好和我是同龄。所以,一开始你在雏宫侍奉我时,你总把自己当姐姐——」
「住口!你这个根性腐烂的恶女。」
但是,那被冬雪以与以往无可比拟的低沉声制止了,这令玲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冬雪……?」
「像你这般……无貌无才无度量,毫无自知之明的沟鼠,敢用玲琳大人一样的口吻说话。听好了。你前几日潜入玲琳大人的闺房偷走日记一事,我已经从玲琳大人那听说了。」
粗暴的语气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那话中内容令玲琳感到惊讶。
(我从来都没写过日记啊!?)
但是,无视著玲琳的惊讶,冬雪不耐烦地继续说著。
「玲琳大人即便全身跌伤,发著烧,也还是告诉了我们日记被盗一事。『原本没说是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但朱慧月有可能会以日记为线索,试图伤害或是怀柔我亲近的人。事到如今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此刻,冬雪扬起眉梢。
「你以为读了日记模仿言行,就能成为玲琳大人了吗?误会也要有个限度!」
「欸……?」
被大喝一声的玲琳,十分的困惑。
(明明我是本人啊!)
虽然难以置信,但如今在「玲琳」体内的恐怕是朱慧月的灵魂。对于她采取这种行动——不让她证明这个「朱慧月」的真实身份是玲琳——这点,令她感到强烈的恶意。也就是说,这次的互换并非意外事故,而是她为了取代玲琳故意设计的。
「再说一遍,你就如沾满煤灰的沟鼠,居然敢嫉妒可爱又聪慧,心怀慈爱,犹如天女下凡的玲琳大人,这件事本身就不可理喻。」
「天、天女……不,那个,再怎么说也言过其实了吧——」
「你想嘲弄清纯的玲琳大人吗!你这只沟鼠!」
「是,我是一只沟鼠!」
顺带一提,冬雪的魄力,或者说,对玲琳的爱太过厉害。让她不由得重复了辱骂。
(怎么办啊,忠诚心太强了,完全没注意到主子的危机……)
平时里表情都没咋变化,还以为一定是个冷静的人呢,但实际上她很喜欢玲琳。又或是,因为玲琳的身体纤弱,才会因虚弱补正而被美化了呢?
「那、那个」
「按照后宫的规矩,身为嫌疑人的你已经预定了兽寻之仪,并且身为被害者的玲琳大人也必须在场。玲琳大人说了,脏兮兮的鲜血飞溅场面令人不适,不想看到……多么细腻又慈爱的发言啊。」
「你这感想真的合适吗……啊不,没事。」
「因此,此乃玲琳大人的慈悲。服下吧。」
在被强压怒涛般忠诚心的期间,终究是连小小的药丸都被强加了。无需想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