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地摸著喉咙立起身来,黏糊糊的头发一下子沾到了脸上,对此她惊讶地皱起眉头。
(身体的感觉很糟啊……)
说到底,她为身体的不适感所苦早已是日常,但对如今这种不乾净的感觉并不熟悉。
无意识地抚摸起凌乱的头发,茫然地凝视著这片昏暗的空间。
「…………?」
到这里不由得停下了手。
因为摆在眼前的并非是熟悉的帘子与卧榻等事物,而是一根根粗糙铁棒。
「欸……?」
她一边压抑住心中的不祥预感,一边回顾四周。
右边,是石墙。左边,是石墙。后面,还是石墙。床也是铺在地板上贫寒的草席,她正躺在这上面。一丝月光都照不进来的石质天花板,不知何处开裂,不时有水滴滴落下来。
「难道这里是……牢房?」
自己茫然著呢喃的声音,果然也让人感到不协调。
以自己的声线来说,似乎稍微偏低了些。
她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的双手。手的形状似乎也和记忆中有所不同,也不记得身上这件沉甸甸的衣服。虽然太暗了看不到颜色,但手指划过衣服的表面后有种感觉,就像是缝制上一条条紧致的丝线一般。应该是用金丝而制的刺绣吧。
过度奢华的衣服。
比这个信息,给她脑袋带来一闪灵光更早的,突然有光照进了牢里。
「——您醒了吗?」
手中举著烛台,听著是女性的声音。
在她因突然的光亮刺眼而眯起眼睛的时候,那名女子发出脚步声,走到了这边来。举著灯台的人是她所认识的人物,见此她松了一口气,将身子探到栏杆前。
「啊,冬雪——」
「您没有资格如此亲昵地称呼我。」
但是,其招呼被冰一般冷漠的言语所打断,令她不仅睁大了双眼。
对于握住铁栏杆硬直的她,冬雪——侍奉玲琳的头号女官,以细长的双眼盯著。
「玲琳大人,被您从乞巧楼上推落,即便过了一夜的今日也依然身处苦痛之中。伤害了我等雏宫之花——玲琳大人的罪过,就以性命来偿还吧。朱·慧·月·大人。」
「……嗯?」
感觉听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被侍奉自己的女官憎恨地瞪著的玲·琳·,茫然地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