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样,还故意引导我来这里的吧?」
「哈哈,怎么可能,瞧您说的。您太多疑了啦,夕斗先生。」
虽然克雷森特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话能不能信,则需要打个疑问号。当真有可能这么巧碰上这种事吗?这一切难道不是刻意安排的吗?
我和美空是高中同学,两家相距也并不远。而且,这附近一带可供特殊日子玩乐的场所有限。
「喂~两位大哥哥,说好要去玩的吧?这可是你们发出的邀请,快点走啦。」知由根本没想到我会认识她姐姐,天真烂漫地催促道。
邀请者是克雷森特,而不是我。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没有闲心陪小孩玩,不想被牵扯其中。
可让克雷森特跟知由两个人去玩的话,他这人又实在太过可疑,而且总感觉会惹出些问题来,无法放心下来。不论是监视,还是在一旁帮忙,我都觉得还是得跟他们一起行动,能避免之后出现麻烦事。
「夕斗先生,怎么了吗?知由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最主要的是,这个让人一肚子火的自称猫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的。他语气平和,却又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最终,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选择放弃挣扎。
「……知由,这个给你。」
「嗯?这是什么?」
「我的保险证。我身上就带着这个可以当身份证明……对了,钱包也放你那里吧。虽然我绝不是什么怪人,但像你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该轻易相信陌生男人的话。如果你觉得我哪里怪,哪怕只有一点,你也可以直接打电话报警。」
如果告诉她,我认识她姐姐,或许就能证明自身的清白。可我有些不敢告诉她。要是她向我请求说『既然是熟人,那你帮我劝劝姐姐吧』,那可就麻烦了。
「诶?这样好吗?刚才的泡泡水也是,大哥哥你好正经啊。正经过头了,感觉好怪。」
「行行行,被当成是怪人,总比被当成是危险人物要好。」
我自然并无任何邪心,可也不想小学生认为她可以轻易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男性,并和对方在一起行动。
反正若是未能成功执行重置,我就会去陪绯花里。钱包等物对我来说都是些身外之物,交出去也无妨。
「那么,我们出发吧。」
「嗯,出发出发~对啦,我们去那边的运动竞技广场吧!」
克雷森特和知由迈着轻快的步子,大步流星地出发了。
我脑海中闪过有关于她姐姐美空的事。
令她郁结不欢的原因,毫无疑问就是绯花里的离世。
───美空。
你也无法接受绯花里不在的世界吗?
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今年二月的某个周日。
我和美空在绯花里住院的那家医院的楼梯上遇见了。美空刚探完病准备回家,而我则是正在前往病房的路上。
「……好久不见。」她率先向我打招呼道。
我和美空是通过绯花里才结识的,虽然彼此有过交流,但由于班级不同,确实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嗯……」
我们姑且算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但是我们两个的情绪都很消沉,根本没有心思闲聊。
但又不能仅打声招呼,就彼此无视掉对方,直接离去。美空一边摸着披在自己肩上的中长发,一边小声问我:「……日野,你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
绯花里已余日不多。
在绯花里的面前,我尽可能不露出脆弱的一面,拼命表现得很坚强,为成为她的支柱而不懈努力着,但是内心里却早已痛不欲生。
谁都可以,还请来个人救救她!那段日子里,我每天所能做的就是如此祈祷,每天都因自身的无能及残酷无情的命运想要放声痛哭。
「也是。」
她说这话时,嗓音中带着一丝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般的绝望。不仅仅是她,我自己肯定也是如此,甚至更严重吧。
「绯花里……她就是那种性子,所以在我们面前会笑着,但她自己应该也相当不好受吧。」
「……嗯。」
就在不久前,我才刚看到她在病房里哭泣。虽然她平时表现得很平静,但我深知她内心的痛苦。
「……好奇怪啊,也太突然了吧?我啊,还和绯花里约好了考试结束后,要痛痛快快地去游玩一趟。就算上了大学也要跟以前一样常见面。不如说,成年后就能更自由地去远方,也能在夜晚看星星一直看到深夜……对了对了,我还经常和我妹妹聊起绯花里……妹妹说她很想见一见绯花里。我还和绯花里约定好,今年我妹妹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还有……还有其他……很多的……」美空颤着声音说。
美空的性格虽不如绯花里那般跳脱,但也并不阴暗。可如今她的脸上却布满阴霾。
「我以前一直都以为未来是理所当然会到来的,未来的一切都是很寻常的。但我坚信的那些理所当然,其实一点也不理所当然,我以为的那些寻常,其实是无上的幸福,堪称奇迹。」
说着,她低下了头,情绪很是失落,但很快她又轻轻抬起头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