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向他人询问这事应该是行的。
以防万一,我想窥探一下克雷森特的表情,旋即便想起他戴有头套,顿时觉得自己很傻。这样根本不可能看得到他的表情。当我看到他头套也不摘,直接用吸管吸冰镇红茶的样子后,总感觉有些泄气。
总之,既然他没有制止我,那也就表明将这事说出去也没有问题吧。
「重置?是指游戏里的重置按钮吗?」
「我也不太清楚。」
「您也不太清楚?」
「……那个,我想先请你看下这个。」
我从行李中掏出一个用来保管信件的小箱子,从中取出我在这场旅途中也一直携带在身边的绯花里的信,然后拿给塞纳小姐看。
「这是……」
塞纳小姐浏览了一遍绯花里写的信。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重置』……那么,同您一起的这位就是信中提到的对重置有所了解的那位知情人士吗?」
「嗯,是的……」
「还未自我介绍呢。初次见面,我是克雷森特,是一只猫。」
「您好,我是塞纳,还请多多指教。」
塞纳小姐和克雷森特互相低头致意。视觉上则是一名魔女和一名猫男在互打招呼。真是奇妙的景象啊。
「那么,关于『重置』,可否请克雷森特先生告知一二?」
「不可说,直至世界之谜被解开为止,我都不可有所泄露。」
「嗯……」塞纳小姐将手搭在下巴上,陷入沉思。
「我考虑过时空跳跃的可能性,但是好像不对。」
「原来如此,执行重置,重写命运,但却又不是时空跳跃……」
她稍稍抬头,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正在集中注意力思考。
「那么……这只是我的假设,但这种解释如何?」塞纳小姐竖起食指说,「执行重置,会不会就是指去往平行世界?」
「去往平行世界吗……」
「是的,平行世界。那是这世上十分美妙的奇幻吧。世界并非唯一的,而是如同树枝般多重分支开来的。也就是说在其它世界当中,应该存在着绯花里小姐此时此刻仍正常生活着的世界。」
绯花里现在仍活着的世界。
去想象那件事既是一种救赎,同时也是一种绝望。即使另外存在着绯花里还活着的世界,那也不是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我若是平凡地活着,是绝对无法去往那个世界。
「绯花里小姐并未死去,而是仍正常生活着的世界就存在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之外。所以夕斗先生您需要将自己现所处的世界『重置』,然后在另一个世界里重新开始。那么所谓『重置』,会不会就是指您二位能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起重写命运呢?」
「……但是,现在存于这里的我移动到平行世界去的话,那个世界里不是就会有两个我了吗?」
「啊……不过,在数量庞大平行世界中应该也存有绯花里小姐仍活着,但您却已经死去,或是并不存在的世界吧?其他的一些细枝末节,那位『世界之主』应该会帮忙解决吧?」
「言之有理……」
「……不过呢,我对那位『世界之主』还挺好奇的。」塞纳小姐往克雷森特那边瞄了一眼,说道,「『重置』,这听上去就很厉害的力量……使用它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克雷森特仍保持着沉默,双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置于唇前。
「比方说,世上最美的事物就是『人类的生命』,若想执行重置,就得将『人类的生命』交出来……之类的。」
「呵呵,您还真是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些惊人的话呢。虽然有张漂亮的脸蛋,但魔女终归就是魔女么?」
克雷森特把玩似的摇晃着玻璃杯,杯中的冰块撞得叮当作响。
「不过,夕斗先生和您都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重置就是重置,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仅此而已。」
他耍帅似的如是说完后,准备通过头套的嘴巴部分喝冰镇红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慌张地叫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的一言一行当真令人有些懒得搭理他。
「所谓世界之主,对于克雷森特先生而言是上司吗?主人这种称谓总感觉有些趾高气扬的,您没有受过职场欺凌吧?没事吗?」
「呵呵,多谢您的担心。那位与其说是我的上司,不如说是我的恩人。」
「恩人吗?」
「是的,我以前曾受到过世界之主的慷慨相助。所以这是我的报恩。」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报恩吗?还请您千万不要用自己的羽毛来织布哦?」
「还请放心,我并非仙鹤,而是一只猫。」〔*译注:指《仙鹤报恩》,日本传说。〕
不不不,你是人类吧。
……是人类,没错吧?
至少他绝对不是猫。但他隐藏起来的真面目却仍是一个谜。
「不过,也有被肆意使唤过。就好比现在这样,被迫和夕斗先生一起连日长时间地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