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耸动的序幕

去注视。

  待坑里的物体落入看不见的深度后,我再一次为牺牲者们默哀,然后离开了堡垒。

  >获得称号「掘墓人」。

  走下堡垒前的斜坡,我在十公尺外的街道下马等待大家到来。

  同时将乾燥的空气吸满整个胸膛,伴随铁锈般的心情一起呼出。

  来到异世界之后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碰到有人死亡,但心情上果然还是无法适应。

  面对在驾驶台上大动作挥手的露露和亚里沙,我也朝著她们挥手,然后调适心情跑向马车。

  ◆

  与大家会合后,我将马还给露露,来到露露驾驶的马车载货车台上和年少组一起用手工制作的纸牌玩抽鬼牌,藉此治愈疲累的心灵。

  自堡垒前启程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走在前头的莉萨和娜娜回来报告:

  「主人,前方街道旁坐著几名男女。」

  「主人,对方看起来没有敌意——这么报告道。」

  这两人所发现的是该村庄的村长与其孙女,另外还有两个农奴少女。

  虽然透过地图已经确认没有危险的生物或盗贼,但由于这四人的目的不明,我便事先让他们两人前往查看状况。

  「会是什么事呢?」

  「来得正好,我们去打听一下领民真正的心声吧。」

  这么回答疑惑的亚里沙,我一边确认储仓里的粮食库存。将滞销的熊肉或褐色狼的肉当作提供情报的报酬应该不错。

  我接手露露的驾驶工作,朝著村长等人等待的村道与街道汇合处驶去。

  马车一进入视野,看似村长的男人便站起来「喂~」地大声呼喊并挥手。

  虽然雷达上也有她的孙女,但放眼望去却不见踪影。似乎是躲进暗处了。

  「有何贵干呢?」

  「我是前方那座村子的村长。你应该是旅行商人吧?」

  我和村长互打招呼,同时打量起他的模样。

  村长在AR显示中为四十三岁,但外表看起来却是六十多岁。由于状态为「饥饿」的缘故,整个人显得面黄肌瘦。

  这么冷的天气里,那脏兮兮的束腰外衣外面连一件外套也没有。

  坐在街道旁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农奴少女们穿著看似更加寒冷,全身只有一件未完工的贯头衣(注:在布上挖一个洞从头上套下,然后用带子系住垂在腋下的布,做法相当原始却实用)并赤裸双脚。而且贯头衣的下襬很短,很普通地走路彷佛就能看见内裤。

  令人想不透的是,农奴少女们的营养状态居然比村长还要好。虽然一样瘦巴巴,但状态并未处于「饥饿」。

  互相自我介绍和寒暄完毕后,对方终于切入正题。

  「有样东西想要请你收购。」

  「是那些农奴女孩吗?」

  听到我这么询问,村长却是摇摇头否定。

  「不,不是的。过来这里吧。」

  「嗯。」

  他的孙女从街道旁的低洼处爬出来。身材果然很痩小。

  她身上穿著看似村长的男性外套,拖带著长长的下襬往这里走来。

  「希望你能够买下我这位孙女。虽然年纪还小,长得却好似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我打断对方的发言抢先确认:

  「你要把自己的孙女卖为奴隶?」

  「反正留在村里也只会饿死,不然就是被堡垒的士兵玩弄之后再杀死……」

  村长用悲痛的表情这么说道。

  看来在库哈诺伯爵领所听到的消息并非只是传闻而已。

  「与其这样,不如被你这种看起来颇为正直的商人买下要幸福得多吧。」

  虽然认为一家人再穷也应该在一起,但我并没有那种快要饿死的经验……

  见到年少组从马车内探出健康的脸庞,村长彷佛目睹了什么耀眼的东西。

  「商人先生,请买下我吧。」

  尽管只是个小孩子,村长的孙女却口齿清晰地推销著自己。那表情十分认真,我差点被她卖力的模样震慑了。

  「求求你!卖掉我之后就有钱买粮食,可以让更多的小孩子过冬。」

  村长的孙女在面前合掌这么恳求道。

  亚里沙用忐忑不安的眼神望向这边,但我并不打算买下这个孩子。

  「——抱歉,我现在不缺奴隶。」

  话虽如此,我家那些孩子与其说是奴隶更像是一家人。

  面对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断然态度,村长的孙女表情绝望地垂下脑袋。

  好奇地看著这一切的农奴少女忽然站起来:

  「村长,可以交涉了吗?」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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