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苗回过神来,按住了嘴。她的脸颊变得通红。
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早苗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发出轻微的笑声,宛如在叹气。
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将手肘放在桌上。真皮沙发发出吱吱声。
留着方头的男人看着早苗说。
「不管你周围的人如何努力,最终还是要由他自己来决定如何生活。」
男人继续低声说道。
「即使你认为自己活得很合理,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你,你也会被指指点点。」
早苗说不出话来。他施加的压力让早苗和镇上的人们都沉默了。
「从现在开始,世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想要创造新事物,就必须摧毁旧事物。可以说,我们就是在除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社会规则就是这样的,姑娘。」
「不可能……。难道因为这个规则有人就要受伤,而关心他们的人也要受伤吗……。我不想要那样的……这样的规则,我不要!」
早苗一时忘记了恐惧,直截了当地说道。一个人受到的伤害不仅仅是他自己。悲伤和伤痛会蔓延,牵连到周围的人。这是深知这一点的早苗发出的绝望的诉求。」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扬起嘴角。
「喂,那个包袱实在太麻烦了。把他还给这些人吧。」
他命令那两个年轻人。那两个人瞪了早苗他们一眼,不情愿地打开了通往里屋的门。
几十秒后,受伤的阿茂在男人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阿茂用肿胀的眼睛看着大家,尴尬地扭曲着嘴唇。
「阿茂!」
大家冲到阿茂身边。阿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那个方头的男人鞠了一躬。
「谢谢您的照顾。」
那人看起来不感兴趣,挥了挥手,好像在驱赶一只昆虫。
镇上的人们排成一排走着,阿茂被围在中央。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欣慰。
「我们都很担心你!不要再让我这样担心了。」
妙子对阿茂说。
「啊?我求你们来救我了吗?」
阿茂瞪着眼睛回应道。妙子吓得像只小动物,躲到了早苗的身后。
「阿茂,你不应该这样说话。」
菊阿姨批评道。
「对,我之前被你打。我要你给我报销治疗费。」
酒田叔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阿茂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端正了姿势。
「是的。我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走在阿茂旁边的早苗搓着双手,努力抑制着身体尚未停止的颤抖。现在她的恐惧感比在现场时更强烈。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比起受伤的阿茂,早苗的步态好像更加步履蹒跚。看到这样的早苗,阿茂捉弄她说道。
「你真窝囊,早苗。」
「你说是谁的错啊?」
早苗实在气不打一处来,敲了一下阿茂的手腕。虽然被袖子挡住了,但是阿茂的手腕上似乎有几处伤痕。阿茂轻轻呻吟并按住了手腕。不知是听谁笑着说道,「都是阿茂的错」,大家都笑了起来。
「葵百货店最后会怎么样啊?」
妙子问大家。菊阿姨给出了回答。
「别担心,我们已经有那些照片的底片。他们不会再强行抢我们的土地了。」
「说到这里,你们是怎么拍到那张照片的?」
听到妙子的问题,菊阿姨的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那是阿姨我的小,秘,密哦。」
「诶,那是什么?」
妙子大声喊道。
一行人穿过街道,没有目的地。药店的招牌,酒铺前堆放的一箱箱清酒,过马路的三色猫。每个东西都并不稀奇,但每一个都有感情。城市就像活物一样将每个人包裹起来。
家在附近的人从队列中走了,欢乐的队伍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早苗和她的朋友们路过了一个长长的山坡。正是山顶有一棵榉树的山坡。早苗朝坡上望去。在陡峭的坡顶,像往常一样,可以看到一棵榉树的影子。
早苗停下了脚步。在榉树旁边,还有一个影子。看上去像是一个成年男子。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坡,离早苗他们越来越近。他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
早苗的胸口因恐惧而发出了砰砰声。
早苗向那个身影跑去。当她离那个人越来越近时,不可能,不可能的想法渐渐变成了确信。不知不觉中,早苗已经全速跑上了山坡。
「爸爸!」
早苗抱住了父亲。汗水、灰尘和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但这都不是问题,早苗用脸蹭着父亲的肩膀。
「早苗